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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幾次臉。抬起滴著水的下巴,看著漫布水霧的鏡子中,自己的臉色蒼白。
傳來電視聲。是妻子開啟的吧。用著足以和電視聲混淆的、極輕的聲音,他又一次嘟囔著:
|不公平。&rdo;
用毛巾擦乾臉,他透過傳來咖啡香的廚房,走上樓。進到書房,關緊房門,拿出書桌最下層抽屜的鑰匙,開啟抽屜。
抽屜最裡面,收著一本藍色封皮的相簿。他取出相簿,開啟來。
裡面貼著三張栢片。一張是一個十五、六歲,穿著學生制服、肩上掛著揹包、腳踩在腳踏車踏板上的少年的相片。另一張是同一個少年和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年輕女性並肩走著。第三張相片拍的是一個正在清掃一輛墨綠色汽車‐‐個人計程車‐‐身材結實的中年男子。那少年在相片一角,手裡握著噴著水的水管,做勢要對著男人噴灑,兩人都笑著。
男人翻著相簿。
再下一頁,只貼著一張相片。是一個穿著像烹飪服似的白色工作服,頭上包覆著白色布巾,左手拿著木盆,右手拿著刷子,年約三十歲女性的相片。那表情,看來像是突然被拍照吃了一驚似的微笑,眯著眼睛。不漂亮但豐腴的臉部線條顯得很溫柔。
男人凝望著女性的相片。然後,再翻開前面一頁,望著少年的相片。
男人用和剛才一樣輕微的聲音,像是對著相片說著:
&ldo;守,出了大事了呢。&rdo;
相片裡的人報以微笑。
同一個早晨,在東京另外一個角落,有個注意到同一則新聞報導的人。
是個年輕女孩。她不常看報‐‐甚至在這件事尚未開始以前從沒訂過報紙。但現在,最先看社會版成為她每天早上的功課。
她重複看了三次同樣的報導。看完後,點上煙,抽得很慢,手顫抖著。
抽了兩根煙後,她開始換衣服。上班時間到了。
她選了件鮮紅的套裝,仔細地化了妝。檢查了門窗,把壺裡剩餘的咖啡倒進流理臺內,衝動地抓起桌上的報紙,緊握著走出房間。
走下外樓梯,正在清掃門口的女性向她搭腔。是房東的老婆。夫婦倆住在樓下,對錢雖然計較,對其他事情倒不羅唆,這裡的公寓住起來可說是很舒服。 、
&ldo;高木小姐,昨天你不在的時候,有你媽寄來的包畏。昨晚你回來得晚,沒來得及交給你。&rdo;
&ldo;就先請放著吧,今天回來後我會來拿。&rdo;她回應著,快步走過。
&ldo;唉,&rdo;停下手裡的動作,房東太大握著手中的掃把自言自語地說:&ldo;至少說聲謝謝也不會怎樣吧。&rdo;
她再張眼一望,只見高木和子已穿過公寓前的馬路,小步跑向車站。手中緊捏的報紙,就隨手扔在半路上垃圾回收車前那堆積如山的垃圾中。
&ldo;真浪費!&rdo;
房東太大皺眉哼了一聲,又回頭掃地去了。
大約同一個時間,另一個不同的地方,一樣的報導被攤開來。宛如漂白過的白皙、瘦骨嶙峋的手,正拿著剪衛男那篇報導。
剪完以後,白皙的手把剪貼簿拉近,仔細地將剪報貼上去。
加藤文惠、三田敦子、營野洋子。
三則死亡報導並排著。
三
淺野一家的早晨也是從新聞報導開始。
守和真紀兩人一晚沒睡,而接到電話立刻趕往警察局的以子,在黎明時分蒼白著一張臉回來。
&ldo;不讓我們會面呢,說是半夜不行,就堅持在這一點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