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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酩遠一個人靠在車子的後排座椅裡,垂著眸子處理公務,感受到她的視線,才抬眼,看見舒鷂笑得比窗外盛夏還燦爛。
她說:「周酩遠,我發現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去哪裡,都像是回家。」
開著車的司機師傅悄悄抬眼,從後視鏡裡看見他們總是冷著臉的小周總,忽地揚起唇角,笑得很溫柔。
到研究所和上次的時間差不多,也是天色黑下來才抵達。
舒鷂已經可以熟稔地和工作人員們打招呼,蹦蹦噠噠地走在前面,過了辦公區,里斯教授搬了把椅子,正坐在周酩遠辦公室門前。
門前的巨型蘆薈還是那麼高大,金盞花也依然開得錦簇,舒鷂眼尖地看見里斯腳旁的矮草叢裡探出一對尖尖長長的小鼻子,興奮地叫起來:「嗨,小象鼩!」
象鼩夫婦縮回草叢,舒鷂有些失望,才扭頭和里斯教授打招呼:「里斯教授。」
周酩遠來南非,每次都是行色匆匆,饒是能力再強,也難免有焦頭爛額的時候,只不過都是冷暖自知,不叫別人知道。
他本來也不是個感性的人,這樣忙得久了,哪怕在這兒呆了三年,對南非這邊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直到她看見舒鷂,像一隻歡快的小鹿似的,一路跑著蹦著跑進研究所。
沿路雜草叢生的長廊和牆體上的青苔,突然就染上了一層暖意。
舒鷂在車上說的那句「無論去哪裡,都像是回家」,周酩遠此刻突然感同身受,她在的地方總是讓人很有歸屬感。
就像東槿那棟別墅,他成年後一直住在那裡,也從來只覺得是個住所,倒是舒鷂搬進去後,亂是亂了些,堆滿了她的那些小玩意兒,卻更有家的味道。
里斯教授把周酩遠和舒鷂迎進研究中心,空調風呼呼垂著,舒鷂額前的汗意才堪堪褪去。
「還是夏天好,到處都生機勃勃的,帝都市真的不討喜,尤其到了冬天,也不怎麼下雪,樹都光禿禿的,看著就蕭瑟。」
面對這場手術,周酩遠和里斯這兩個大男人都緊張了半個多月,里斯幾乎每天只睡3小時,就怕手術有意外,反覆測試反覆推敲資料。
而舒鷂這個要手術的當事人,坐在研究中心冷兵冷器的各類器械中,居然聊起的是帝都的天氣。
不知道是故意逃避話題。
還是本就不在意。
「舒鷂的氣色看著比上次還好些,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先做個體檢。」
里斯教授把各項手術注意事項講給舒鷂和周酩遠聽,周酩遠一直握著舒鷂的手。
舒鷂看上去沒有飛機上那麼緊張,還能笑著和里斯開玩笑:「等手術之後,我不會體重猛漲,胖成球吧?」
「你看著可不像容易發胖的體質,」里斯教授也笑了笑,「應該會稍微漲一點的,健康體重。」
聊天氣氛一直很輕鬆,周酩遠出去接電話時,舒鷂目送他走出門外,把玻璃門關上,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里斯教授意外地揚起眉梢:「怎麼,其實還是有些緊張?」
舒鷂看了眼周酩遠的背影:「不是緊張,我是怕。」
里斯教授最開始也是一線的醫生,見過很多生老病死,病人手術前有緊張有害怕是難免的,尤其是才20多歲的小姑娘。
里斯從資料夾裡翻出一堆實驗資料,想用成功率安慰安慰舒鷂。
卻聽見舒鷂說:「我很怕我不能陪著周酩遠一直到白首。」
里斯愣了愣,前些天周酩遠說過一樣的話。
小周總在南非時總在熬夜跟專案,早晨也是天沒亮就起床,幾乎每天只吃一頓飯。
前些天裡斯掐著時間在早晨5點鐘給周酩遠打電話,沒人接聽,等到6點半,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