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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安的氣氛中,興王朱厚熜的車駕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終於到達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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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九月中旬,京師漸漸有了一些涼意,略帶幾分蕭瑟的秋風裡,興王朱厚熜的車駕在兩千多名王府侍衛的護侍下,來到京師朝陽門前。
朝陽門早早便開啟了城門,門前三里地全部淨水潑街,京師官員百姓從寅時便分兩列等候官道兩側,黑壓壓的上萬人立於路邊卻鴉雀無聲。
寧國公秦堪也穿著蟒袍立於路邊,作為勳貴一員,他所立的位置很靠前,僅次於第三代英國公張侖和保國公朱暉之後。
離城門尚距一里之遠,朱厚熜身著大紅色袞冕,中間繡補一條金色的團龍,幾與皇帝龍袍沒有區別,但細心觀察的話,藩王袞冕正中的金龍只有四爪,而皇帝龍袍卻有五爪。
少了一爪,便是皇帝和親王的區別,可謂雲壤。
朱厚熜在隨行太監的扶侍下緩緩走下車輦,道路正中等候的大臣以張侖和楊廷和為首,紛紛躬身長揖為禮。
“臣等,參見興王殿下。”
朱厚熜即位已是鐵定的事了,但他沒正式登基以前仍只是藩王,眾臣行禮亦無需跪拜,這是朝廷的禮儀。
既然還只是藩王,諸臣躬身行禮之後沒等吩咐便很自覺地直起了身。
朱厚熜如今才十二歲,可奇怪的是,不知他的父親興獻王請了哪一位絕世大儒教導這個兒子,十二歲的年紀竟表現得比朝堂的老狐狸更老辣。
看著面前那道巍峨高聳的京師城牆,朱厚熜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激動之色,隨即很快消逝不見,轉而換上一副天真無邪且焦急擔憂的模樣。
“陛下何在?可還安好?”
這是朱厚熜下車後說的第一句話。
滿朝文武心中怎樣的感覺秦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彷彿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後一顆心像江中的石塊,沉入不見底的深淵。
如此年紀,問出一句如此恰到好處的話,該誇他少年老成,社稷有望,還是該提防此子心計城府深不可測?
楊廷和似乎也對這句話頗為吃驚,本是一句平常的話,但出自一個十二歲孩子的嘴裡卻從裡到外透著詭異,只因這句話說得實在太恰當了,恰當得連楊廷和這樣的四朝老臣都有些無所適從。
“臣等有罪,臣等萬死……”楊廷和猶豫了一下,終於跪在朱厚熜身前,語氣沉痛地道:“臣等不察,正德十四年七月中,內庫總管高鳳盜用司禮監印信和御馬監虎符,私自調動豹房兵馬,竟將昏迷中的陛下偷偷運出豹房,至今仍不知所蹤……”
朱厚熜渾身一震,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皇帝失蹤,生死不知,教他這個新任的皇帝怎麼登基?名不正言不順且先不說,哪怕真正登基了,待不知哪年哪月那個失蹤的前任皇帝又生龍活虎地回來,那時他該禪讓皇位還是下令弄死他?若論大明的歷史,當年英宗皇帝被瓦剌活擒後放歸京師,還真玩過這麼一出復辟的把戲,事實證明英宗皇帝玩得很成功,三下五除二就將皇位搶了回來,他朱厚熜可不想步代宗皇帝的後塵。
有那麼一瞬間,朱厚熜甚至有種扭頭就走的衝動,正德皇帝失蹤對他來說風險太大了,生也好死也好,終歸在他掌握之中他才能安心登基,如今正德失蹤,這皇位隨時都有被顛覆的可能,而被顛覆的下場,橫豎都是個死啊……
腦海中心念電轉,幾番猶疑,幾番躑躅,然而朱厚熜終究沒捨得邁開打道回府的腿。
紫禁城裡的皇帝龍椅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僅僅只有一步便可君臨天下,面南而王,享受世間唯我獨尊的地位,就差這一步的距離便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九五極尊位置,換了世上任何人,誰會捨得?
迎著滿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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