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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嚴嵩悠然地翹起了二郎腿,最高興的莫過於張永,他是內宦,從目前來說,他離死亡最近。既然秦堪想抗爭,張永已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多半死不了了,於是張永端起一直沒心情喝的茶盞兒,一邊觀看茶盞上精巧美觀的釉胎花紋,一邊仔細品鑑著茶水,品完咂摸咂摸嘴,面帶笑容滿意點頭。
秦堪也在笑,笑容裡的意味誰都看不明白。
大明君臣之爭,爭了一百多年。只不過這一次。貌似他抗爭的方式與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樣……
滿堂欣然之時,總有某個老而不死的傢伙跳出來煞風景。
杜宏捋了捋鬍鬚,面無表情重重一哼,道:“老夫觀新皇氣象。雖年幼卻頗具城府。實可謂心機深沉。你拿皇家禮制做文章,一定能拿捏得住他麼?新皇甫即帝位,朝中無人。根基薄弱,若是他識時務允准了朝臣所請,願認弘治先帝為父,你的算盤全落空了,攻守之勢再轉,焉知他又會用什麼法子對付你?秦堪,你高興得太早了。”
秦堪的笑臉有些僵硬。
若不是看在老傢伙是他岳父的份上,早該叫人把他叉出去種在土裡了,來年收穫好多岳父下鍋炒著吃……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眼前端正擺著一個大煞風景欠抽的人,因為輩分以及尊老愛幼的陋習羈絆而不能抽他。
秦堪很想告訴杜宏,其實完全不必擔心,就算剛才的法子不可行,他也有別的辦法脫困,比如把岳父吊死在橫樑上,然後秦堪上疏致仕丁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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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登基不到三日,皇帝的癮頭還沒過足,屁股下的龍椅也沒坐熱乎,很快發生了一件給他添堵的事。
第三日的新朝會上,百官臨朝,儀仗如林,威武超凡。
禮部尚書毛澄出班,遞上了嘉靖新朝的第一本奏疏,朱厚熜滿臉微笑,一派雄心勃勃繼往開來的氣概開啟奏疏,僅只拿眼掃了兩行便勃然變色,怒髮衝冠。
毛尚書的奏疏通篇只有一個意思,既然新君已即位,是為大明第十二代皇帝,又是正德皇帝的嫡親堂弟,那麼以禮制正統論的話,理應尊正德皇帝的父親也就是弘治先帝為父,畢竟你繼承的是弘治先帝和他兒子的皇位,而你自己的生父興獻王,從此不能再稱他為父親,而應稱為“皇叔考”,你那位還健在的母親自然也不能稱為母親,而應稱為“皇叔母”,慈寧宮的張太后才是你的母親。
當然,至於追封你生父興獻王,給他加尊號加諡號之類更是想都別想了,頂多讓你給生父加封一個“超級皇叔考”。
奏疏很長,朱厚熜看得很仔細,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稚嫩的面孔不由泛上一層可怕的鐵青。
他不能不生氣,是個正常人都會生氣,好好當著皇帝,當得連爹都沒了,不僅沒了爹,滿朝文武大臣還給他換了個爹……
沒這麼欺負人的!
狠狠將毛澄的奏疏往殿內的金磚地板上一擲,朱厚熜重重拍了一下龍椅扶手,長身而起,殿內迴盪著他憤怒的咆哮聲。
“朕……絕不答應!爾等欺人太甚!”
毛澄毫無懼色,寸步不讓:“陛下,此乃禮制,禮樂之制乃國之根本,君臣百姓不可違也。”
朱厚熜通紅的眼睛瞪著他:“禮制有說過連生父都可以改來改去嗎?這是哪家的禮制?”
“君臣之綱重於父子之綱,君臣之倫重於父子之倫,此為皇家禮制。”
朱厚熜畢竟只是十二歲的孩子,所謂心機城府深沉也只是相對而言,此刻被毛澄一逼頓時眼圈泛紅,又氣憤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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