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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忙不迭擦乾了眼睛。睜眼的那一瞬,卻覺一個影子撲來,壓著她在地上滾了兩圈。
阿梨的頭砰地一聲撞上那隻大浴桶,卻沒見一隻短小有力的袖箭刺破屏風,將一根竹管生生逢中劈開。
男子沉重魁偉的身軀壓下來,阿梨瞪大一雙清亮的桃花眼,驚嚇得面紅耳赤。
李贄俯頭,見懷中的姑娘眼下生了一顆不太起眼的淚痣,好似長安城中仕女妝點的花鈿,骨相勻亭精緻,是個十分標緻的美人。
他的喉結滾了滾,問出了一句輕佻的話:「你這樣的,多少錢一次?」
阿梨有些發懵,許久方才明白他似乎誤以為自己是花樓的女子。
她用力推開他,見他的眼神仍肆無忌憚地流連在她身上,啪,一個清脆的耳光響亮地落在他臉上。
李贄雖覺得這女子生得賞心悅目,卻並無想做她恩客的念頭。只是……初次見面就是這樣尷尬的情形,他面上雖波瀾不驚,心頭實則尷尬透頂。
因為誤判了她的身份,這招呼打得這般別開生面。那一巴掌捱得也分外狠。
阿梨匆匆起身,甚至顧不上洗淨身上的皂角,倉促穿起先前的髒衣,奪門跑了出去。
屋頂上的暗衛悄無聲息滑下來,望著趙國公清雋的面頰上浮起四根清晰的手指印,想笑卻又不敢。
「十一追出去,但附近的民役太多,跟丟了尾巴。」對這樣的結果,李贄並不意外。他化名以流放官員的身份潛伏進臨州府衙後,不知是哪裡走漏了風聲,刺殺便如家常便飯。
朝中想要他死的人,十根手指也數不過來。但在這臨州城,卻只有那一個罷了。
李贄坐起身,撣了撣微濕的衣襟,漫不經心問道:「她是什麼來路?」
暗六怔了一瞬,方才明白李贄問的是阿梨。
「是城中朱記醬料鋪主母韋氏的侄女。父親韋長生,原是臨州最大的鹽商,十年前因為反對榷鹽令,被抄沒家產,打死在府衙牢獄。」
李贄丹鳳眼微微覷起,眉心一皺:「榷鹽令?」
十年前他年紀尚幼,卻也聽聞過榷鹽令。朝中國庫空虛,便拿鹽商開了刀,將民間的鹽井收歸朝廷所有,禁止開採和買賣私鹽。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毫無阻礙地推行下去,想不到那女子卻是那樣的出身。
李贄撫了撫微腫的面頰,想起那驚鴻一瞥的倩影。真是個潑皮破落戶,為著那樣一句話,竟打他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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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排雷:女主最開始是比較弱的,甚至不識字,但只是被耽誤了,隨著劇情推進會成長。從最弱小最底層一步步慢慢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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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梗如鹿
阿梨在廚房外,就著冷水沖了一遍頭髮。
廚房中正忙碌,張嫂提著滿滿一大桶菜送出去,乍一看見她,十分驚訝:「門鎖上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陽光下,阿梨的臉曬得有些發紅,顧左右而言他:「我給阿兄做了雙鞋,急著給他送去。」
張嫂放下菜桶,將阿梨拉到一邊,小聲說起澡堂裡曾有人偷窺的事情,「如今這山裡幾千號人,指不定有些鼠輩藏在裡頭。你一個姑娘家,沒急事不要往裡邊湊。萬一碰上點啥事,可找誰說理去?」
阿梨想起方才房中那輕佻的登徒子。
可兄長韋興在此服徭役已快一月。他出門時布鞋拇指處就已經頂了一個大洞。她來時遠遠瞧見民夫做的就是抬石頭上山下坎的活兒,路上全是碎石,一雙好鞋都磨不了多久。
石子路硌腳不說,三伏天裡燙得站不住。這樣苦的活兒,沒一雙好鞋不知要多吃多少苦。
「你把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