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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叫嚷道：&ldo;留我的命？穆楓，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我遲早要了那縣令的命！別以為你心裡想的什麼我不知道，你早就和楚雲生勾結好了，只等這次朝廷派軍隊過來，你好招安！啊‐‐&rdo;

慘痛的嘶喊，一條手臂應聲而落。不知何時金蘭已經離開了小五身前，大當家手起刀落，小五從此再無右手。

他是寨子裡的五當家，同時也是寨子裡的糧臺，字雖認得不多，但寫寫畫畫卻也過得去。如今，卻是再也不能了。

大當家不再多言，小五倒在地上只有倒氣的份。大當家再次揮刀，金蘭擋在小五身上，哀求道：&ldo;夠了，大哥，你真要殺死他嗎？&rdo;

她身上臉上都已沾了小五的血，悽厲得嚇人，大當家卻不為所動：&ldo;讓開！我若要殺他早就一刀斃命，何必讓他受這苦楚？我就是要讓他記住！‐‐讓開！&rdo;

金蘭亦知大當家說一不二，說留他性命便會留，只好躲到一邊。

大當家看看小五的樣子，再不遲疑，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如此，即便日後他身體恢復好了，也再提不得刀，殺不得人。

金蘭不是第一次沾上兄弟的血，卻是第一次沾上被自己的兄弟砍傷的兄弟的血，而小五又罪有應得。

一時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身體軟得像一灘水，只顧抱著小五，木木的看著他。

大當家提著一路滴血的刀走到門口，沒有轉頭，道：&ldo;你若是真想看著他送命，就這樣抱著他好了。&rdo;

言罷離去。

金蘭這才回過神來，跑去尋寨子裡的大夫給小五治傷。

大夫摸了摸鬍鬚，只是搖頭，好容易把血止住了，搖頭道：&ldo;生死有命吧。&rdo;

說完顫顫巍巍的走了，竟是不肯再治。

金蘭不敢拖延，眼看已經子時，背著小五到馬廄裡牽出了他長騎的黃驃馬，喚上一個自己的心腹，囑咐他務必要確保五當家的安全。

後山道路隱秘，官軍並無設防。

她連夜從後山放了小五，看著馬上不省人事的小五，唯有一聲嘆息，卻是什麼囑咐都說不出口，只能在心裡盼著他能活命，盼著他少做些孽。

大當家離開後，去了關押陳巽和陳小蓮的小院。

他進去時，陳巽和陳小蓮正在說笑。

二人都鼻青臉腫的，陳巽右腿小腿上還纏著繃帶，陳小蓮更是連衣服都穿得陳巽的外袍。

看到大當家進來，笑聲戛然而止。

他一身血腥，刀上血跡未乾。

陳巽作為讀書人，是見著誰都要酸腐的施個禮、道個好的，可此番見著大當家，卻一直盯著那刀看，問道：&ldo;是你們五當家的？&rdo;

大當家順著陳巽的目光看了看刀上血跡，道：&ldo;正是。&rdo;

陳巽直接問：&ldo;他死了？&rdo;

大當家也不瞞他：&ldo;斷了右臂，手筋腳筋俱斷。&rdo;

陳巽笑了，少有的刻薄道：&ldo;那就是還沒死。&rdo;

大當家直視他：&ldo;你希望他死？&rdo;

陳巽本想說希望，這兩個字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

他到底希不希望他死？

看到小蓮被辱，他是希望辱她的人死的，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可同時，那人是因為大當家說過不許動自己才對陳小蓮下的手，那麼小蓮受辱，自己是不是也應付一定的責任，大當家呢？

讀書人的迂腐和敏感在陳巽身上顯露無疑，他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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