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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鷲笑了笑，悠悠道：&ldo;你是想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哀家……或者你家大公子，就是那面危牆麼?&rdo;

鄭節不敢稱是，只得梗著脖子叩首：&ldo;臣不敢，請娘娘降罪。&rdo;

董靈鷲知道他們鄭家的人，一當上諫官、言官，就一條路走到黑，恨不得終生的歸宿就在上位者的殿門柱子上，她抬了抬手示意一下，讓宣靖雲看著點，別一不留神兒撞死在這兒。

守在珠簾外的宣都知心領神會，讓幾個小太監在旁留意著，關鍵時刻能衝上去架住他。

殿內寂靜了一會兒，不多時，外頭響起一聲旱天雷，轟隆作響。

董靈鷲的視線穿過窗紗，隱隱望見雷雨將至的天穹。她手裡轉著一串珊瑚珠子，開口道：&ldo;降罪……要是真想降你的罪，刑部的提審名錄裡就該有你的一份!&rdo;

鄭節愕然抬頭。

她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八分熱的仰天雪綠騰起絲縷白煙。董靈鷲僅是潤了潤喉嚨，從案上抽出一本文書，想隨手扔過去，想到這是衡兒的父親，手上頓了頓，遞給了瑞雪。

瑞雪姑姑接過文書，走到鄭節面前低下身，展開紙面。

&ldo;你的交遊好友龐海陵，可真是財路甚廣啊。&rdo;董靈鷲摩挲著杯壁，&ldo;這是麒麟衛和內緝事廠送來的證據，刑部的官員今天已經跟著麒麟衛去提人了，你跟他相交多年，就是送去刑部大牢裡問問話，也不為過吧。&rdo;

鄭節渾身僵硬，想起這事情甚至就是龐海陵告發的，他的脊背上寒意驟生，幾乎不敢看她，眼神盯著一旁的柱子，擠出句話來：&ldo;臣、我……臣一生不曾貪汙，臣是清白的……&rdo;

&ldo;哀家知道。&rdo;董靈鷲蹙了下眉，&ldo;小聲點。&rdo;

鄭節這才壓下嗓門，他要犧牲鄭玉衡保全名譽的時候，可完全沒這麼怕。要是犧牲的責任落到了他身上，他才能感覺到徹骨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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