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六)(第3/4 頁)
心,小小縣令而已,就是借他百十個膽子,他也絕不敢動你我性命。”
牢中潮溼,氣味難聞。
錢牢頭拉著喬忠,一面往大牢外面去,一面說道:“喬老哥,等咱們見過縣尊,馬上就帶四兒去找大夫,你且寬寬心,四兒沒少幫咱衙門抓逃犯,縣尊都說他好,還賜過他書,說不定縣尊也會給四兒找個好大夫……”
正說著,前面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啟,大片日光落進來,錢牢頭與喬家父子不約而同地抬頭一望,一見走在最前面那人身上穿著的官服,他們連忙迎上去,躬身齊喚:“縣尊。”
“嗯。”
趙知縣點了點頭:“今日收監的那位姑娘呢?”
錢牢頭恭敬道,“卑職正要稟報大人,方才有人劫獄……”
“什麼?”
趙知縣打斷他,往前幾步,“人呢?牢獄重地,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錢牢頭忙道:“縣尊容稟,那重犯還在,劫獄的二人給喬家小兒用了毒,威脅卑職的僚友喬忠帶他們入牢,但他們父子並不敢私放重犯,所以一入牢,就讓我等將其圍了個嚴實……”
趙知縣眉頭擰得死緊,他轉頭小心地瞧了一眼在旁的那位持劍侍者陸青山,但那樣一張冷冰冰的臉實在瞧不出什麼,趙知縣清清嗓子,正色道:“牢獄重地豈由爾等胡鬧!依律,此乃大罪,來啊,將他父子拿住!”
喬忠一聽,連忙下跪告饒:“老爺恕罪,老爺恕罪啊!”
那錢牢頭也忙道:“縣尊,他父子二人並無私放重犯之心,何況這四兒先前幫著咱衙門抓了不少逃犯,您也誇過他的!”
趙知縣瞥了一眼那喬四兒,根本沒想起來這號人,他眼皮一抬,“衙門的賞銀他沒拿?不過一個串子,給一口飯,就真當自己是衙門裡的了?”
趙知縣一個眼神,錢牢頭便不敢出聲,喬忠還跪在地上苦求,抬手想抓趙知縣的衣襬,卻被趙知縣一記窩心腳蹬開。
喬四兒撲過去,將他爹扶住,回過頭,望向官帽端正,一身藍色補服的趙知縣:“縣尊,事由某起,無關家父,還請縣尊少怪。”
趙知縣怎肯理會,一擺手,身後立即上來幾個捕快,將喬家父子給拿住。
陸青山目不斜視,在旁提醒:“縣尊,公子說過,那姑娘傷重,耽誤不得。”
“是是是,咱們這就去。”
趙知縣說著,便讓那錢牢頭領路。
這邊驚蟄正用從護腕中滑出的飛刀悄無聲息地割斷繩索,牢門外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花若丹感覺到綁住手的繩索已斷,但她沒動,聽見些動靜,她抬起臉見牢門外的獄卒們都退開成兩排,不多時,身穿官服的縣令揹著手立在牢門外。
“哎喲!牢裡什麼時候漏雨的?怎麼也沒個人稟報!”趙縣令看見牢內積水,他再看地上躺的女子臉色慘白,動也不動,連忙道,“快將牢門開啟!還有,趕緊去個人請大夫!”
“……是!”錢牢頭不明所以,卻還是趕緊讓人上前開門。
花若丹在旁靜默打量著這一切,見一名獄卒要上前來扶細柳,她當即起身上前,擋開那人探來的手,自己俯身去將細柳扶起,隨後她看向趙知縣,“縣尊,她是女子。”
牢門內哪有那麼多男女大防,於禮不合?
趙知縣訕訕的,再看一眼陸青山,冷麵侍者總算開口:“說得是,二位可是細柳姑娘的朋友?”
“是,她是我師姐。”
驚蟄站起來。
趙知縣只聽這番話,他心思飛快地轉了幾轉。
他如何聽不明白這陸青山的弦外之音,既然是朋友,那便不能是劫獄的罪人了。
秋風卷得落葉沙沙作響,簷下銅鈴一蕩一蕩,一聲比一聲綿長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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