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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擺手。我見他額頭紗布上的血色更明顯了,又問家裡藥放在哪,我幫他重新包紮。
這回他笑了,說你把自己整得像個家庭醫生,咋跟我老婆一樣婆婆媽媽的,就擦破點皮,沒事,你快睡覺吧,天一亮就要準備早餐,送亮亮上學去。
說完不再理會我,繼續吃大蒜和饅頭,我討了個沒趣,就回到房間關門睡覺了。
阿蓮的故事 21(1)
沒等我閤眼,客廳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是亮亮在哭,聲音很大。警察連叫著蓮子,讓我把孩子帶回房間去。我趕緊又下了床,客廳裡的亮亮趴在父親的肩膀上,嗷嗷哭著問,爸爸怎麼了,爸爸怎麼了。警察粗魯地將孩子抱到地下,罵道:給老子哭喪呀?告訴你破了點皮,就你這德性,將來還想上天開飛機,膽也忒小了點!
兒子委屈地坐在地板上,見我過來,哭聲小了點,站起身,拽住我的腿,眼淚汪汪地說,姐姐,我爸受傷了,流血了。可能警察回屋的動靜大了點,吵醒了孩子。亮亮見到自己的父親掛彩了,自然是後怕,替父親擔心著。警察倒好,不撫慰兒子的一片孝心也就罷了,還冷冷地挖苦兒子怯懦,真讓人費解。我拉起亮亮,給他擦拭眼淚說,爸爸不小心擦破了頭皮,沒事的。
快帶他回房,哼哼唧唧個沒完,煩不煩啊?警察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巴里,嘟囔一句,直接進了臥室關門睡覺了。
姐姐,我怕,跟你睡好嗎?孩子的眼光怯怯的,充滿驚恐。我說好,姐姐帶亮亮睡,別怕啊。
就這樣,我領亮亮進了自己的房間,孩子本來就沒睡安生,加上剛才哭鬧了一陣子,困極了,一放到床上就睡著了。我和衣躺在他身旁,再沒睡意了,聽著客廳滴答的掛鐘聲,盼著快些天亮。
任何職業都容易將職業毛病帶進家庭,警察給我的感覺,總是在懷疑,那目光總是在審視,帶著戒備,而且始終要顯露作為警察的本色。大民白天和晚上對兒子的態度,判若兩人,白天裡跟天下父親一樣,對孩子倍加憐愛,將硬胡茬紮在兒子的嫩臉上,這本是天倫之樂。
我父親是農民,也有著農民本色,冬閒時碰上當年收成不錯,情緒就高,在弟弟們小時候也會抱在手裡逗兒子玩耍,可要是碰到旱澇災年,那每天大都是在唉聲嘆氣中度過的,弟弟稍有淘氣,就難免遭受皮肉之苦了,父親其實是把兒子的肉體當成怨天的發洩載體了,暴露出農民粗魯的本性來。
警察大民也一樣,在工作不順心時,也將情緒帶進了家裡,撒在了孩子身上。警察和農民的本色差異,決定了他們迥異的發洩方式:農民靠鞭子直接出氣,而警察靠的是刻薄的責罵,間接發洩內心的鬱悶。在我一個旁觀者眼裡,抽動的皮鞭比起刻薄的嘴巴來,要實在得多,見效也快,至少能讓孩子老實幾天,但語言上的打擊,卻讓一個孩子的幼小心靈蒙上了陰影。在警察家度過的日子裡,我時常能聽到孩子在夢中呼喚父親,亮亮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父親從事的職業很危險。亮亮跟我小弟小時候比較起來,他完全是個順民了,可就是這樣的順民,在日常生活中,卻遭受到父親職業性的責罵,打擊了自信。
第二天一起床,他開口說的第一句是問我:姐姐,我長大後能當空軍嗎?
給亮亮洗過臉後,大民也起床了,睡眼惺忪的,一見到兒子,親熱地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問想吃什麼?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兒子望著他頭上的紗布,搖頭說什麼也不想吃。大民在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那可不行,開學第一天給我吃飽點,不是有升旗儀式嗎?給我精神點啊。
我把牛奶溫熱後倒進兩個杯子裡,又將鍋裡熱騰騰的饅頭拿到餐桌上。大民吩咐兒子快點吃,時候不早了。見我在旁幹嚼著饅頭,大民就拿過一個杯子來,給我也倒上牛奶。我說不用了,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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