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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沂有些狐疑看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多沒再為難,轉頭看向那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公子可是這家店的主人?」
少年微微一笑,對著兩人頗為熱情道,「二位請坐。」
沈令沂有些遲疑,和沈流安對視了一眼,兩人走上前坐了下來,這是一個單獨的空間,位置寬敞,環境清幽,茶香繚繞。
少年親自給他們泡了茶,書童將茶杯一一遞了過去,「二位請。」
沈令沂謹慎地沒有喝,沈流安也是,兩人多多少少還是有的防備的,在這一處偏僻的書坊又只有他們四個人在此處。
少年見他們沒喝,有點失望,眼巴巴地看著沈令沂,滿是祈求,「這位姐姐,喝喝看嘛,很好喝的。」
被一個明顯比自己大的少年叫姐姐,沈令沂是拒絕的,但是對上他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彎彎的睫毛,她又可恥的心軟了,少年的容貌雖然只稱得上清秀,但那雙眼睛澄澈透亮,漂亮極了。
思及她和這家書坊沒什麼恩怨,身邊也有侍女和兄長在,沈令沂輕輕抿了一口,眼鏡一亮,少年並未誇張,唇齒留香,便是她愛茶如此一向對茶挑剔的人都忍不住贊一句,「好喝。」
少年有些羞澀道,「謝謝。」然後又忙讓書童拿出了糕點和一些零嘴,看著沈令沂,彷彿臉上寫著「快吃」兩個字。
書童嘴角微抽忍不住道,「二位是我家公子的第一位客人,所以公子熱情了點。二位不必有負擔。」
沈令沂有些瞭然,對上少年祈求的目光,忍不住嘗了嘗糕點,打算等會多買點書回去,不然白吃白喝的實在過意不去。
沈流安冷不丁道,「冒昧問一句,公子這腿?」
一句話讓氣氛有點僵硬,沈令沂不贊同地看著自家兄長,哪能戳人家痛處呢,書童皺了皺眉,少年卻像沒事人似的,渾不在意道,「上個月去後山採藥,失足掉下去了。被發現的晚了,這腿沒保住。」
沈流安緊緊盯著少年,「公子心性倒是開闊,遭遇此番變故,還能如此開懷。」他本以為對方是自小的疾病,所以能早早接受。怎麼會有四肢健康的人能接受得了之後雙腿殘疾的日子呢,不該是日日消沉,難以釋懷嗎?他知道雙腿殘疾意味著什麼嗎?他知道坐著輪椅會受到多少非議嗎?他經歷過嗎?不,一定沒有經歷過,不然不會如此。
少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變故?你怎知這就是變故?」他託著下巴道,「看在你們是我這書坊第一位客人以及這位姑娘對我茶讚美的份上,那我不妨和你們聊聊。」
「我乃醫藥世家柳家之子柳鶴,自幼學醫,如今十八,在我十五歲那年被定下一門親事,可這學醫並不是我想要的,我自小就告訴家人以後就想開一家書坊,擁有很多話本子,泡泡茶吃吃糕點。也不打算成親生子,只想要逍遙自在,一個人快活。家人只當我年紀小,可十二歲以後我依舊堅持,父母強行壓著我學醫,不惜以死相逼,無奈我老老實實學了醫,親事也老老實實按照他們的要求定了。太沒意思了,這樣的人生。直到一個月前,我不小心跌落,醫治太晚,落了雙腿殘疾的毛病。定親的那家人來退了親,父母不再強迫我學醫,還準了我開書坊的請求。十日前剛養好傷,我便迫不及待開始佈置我的書坊了,便是你們如今看到的。昨日剛開張,只可惜並沒有人來。不過也不可惜,沒進這書坊是他們的損失,我樂得自在。一雙腿換來了我想要的人生。我覺得很值。」
話落,沈令沂對這個少年倒是有點刮目相看,她本來看到輪椅也在為少年感到遺憾惋惜,原來並不是,怪不得少年眉眼間沒有半點陰霾。
沈流安無法接受,他道,「父母強迫,你便反抗。明明是你自己懦弱無能,無法反抗既定的人生,偏要把變故當成救贖,當成新生,可笑至極。」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