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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回府後諸多事物纏身,好不容易昨日忙完了,他念著戰死的兄弟們,一大早前往靈安寺請大師超度。前世她怎麼也沒想到,兄長會在回府途中被馬賊重傷。
「郡主,可是走官道?」門外傳來侍衛的請示。
「走官道。」沈令沂吩咐道。
前往靈安寺有兩條路,一條官道十分寬敞可同時容納三輛馬車透過,京中貴人出行皆是走此路。還有一條小路,只能容納一輛規格大的馬車透過或者兩輛規格小型的馬車,一般騎馬趕時間的公子哥或者普通百姓會選擇這條路。今兒普通日子,又天寒地凍的基本沒有人會來靈安寺。
她心裡清楚,兄長定是會走小路,只是前世兄長前往靈安寺只帶了幾個親信和府中十幾個侍衛,也因此寡不敵眾,便是以兄長武功卓絕也敵不過人數眾多的山賊。最後兄長重傷被巡視的京兆尹所救,侍衛皆死於山賊刀下。
算算時間,這會兄長可能已經與山賊交手了,而她帶著現在區區幾十個侍衛便是趕到也救不下兄長。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郡主,前面是宴世子的馬車。」馬車外的侍衛照例請示道。雖說沈家和宴王沒交集,但按著規矩,迎面碰上若直接視而不見也會失了禮數。
沈令沂心中一喜,比她想像中遇見的更快,前世她才得知這一天其實是宴王妃的忌日,靈安寺立有宴王妃的長生牌,宴世子會在這一天前往靈安寺祭奠母妃。宴世子此次出行陣仗極大,隨身侍衛數量眾多,因此走的是官道。前世父親不止一次嘆息,若是兄長也走的官道,或者宴世子走的小路,兄長可能就能逃過一劫。因著兄長和宴世子都是祭奠亡人,是以離開靈安寺的時辰都差不多。只是走了不同的路。
接收到郡主的示意,映月探出身子對外喊了一句&ot;停車&ot;,本以為只需吩咐一個侍衛對宴世子的侍衛示意一句就行。
沈令沂對她搖搖頭,親自下了馬車,外面飄著小雪,冷風吹來,她裹緊了身上的斗篷,臉色還有些許蒼白,等不及後面試圖給她撐傘的映月,快步往前方宴世子的馬車走了過去。
宴府的侍衛也早得到了示意,停下了馬車,面無表情地對沈令沂行禮道,「宜華郡主。」
沈令沂看著緊閉的馬車,想起前世那杯毒酒,心下微寒,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去求宴宿州。
「沈四?」低沉悅耳的聲音從馬車裡面傳來,聲音的主人透著一股漫不經心。
沈令沂在沈國公排行第四,若未封郡主府裡是該稱一聲「四姑娘」的。她有些奇怪宴宿州在江南長大剛回京不久竟會知曉她在府裡的排行,不過現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兄長遇險,求世子相助。」
馬車裡傳來一聲輕笑,悅耳動聽,聲音卻透著刺骨的涼薄,「與我何干。」
意料之中的答案,宴王世子宴宿州性情涼薄,沈令沂也只是會每年在宮宴上遙遙見過幾次。宴宿州年初被永嘉帝召回京,在京都快一年,除了上早朝之外基本在府中閉門不出。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神色格外堅定,「若世子肯相助,沈家必定不惜一切代價還世子恩情。」
簾子被挑開,晏宿州身著黑色大氅,清瘦修長的手指映入沈令沂眼簾,她微微垂下眸,看著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沈令沂壓抑住心裡的恐懼,她彷彿又回到了前世被賜死的時候,彷彿面前人下一刻就會說一句,「沈令沂,賜毒酒。」
宴宿州注意到她眼裡的恐懼,眼裡有些意外,心底微嘆,面上仍舊漫不經心,「哦。不過沈家的人情與我可有可無。不如與四姑娘的一個承諾作為交換,如何?」
沈令沂眸子微亮,毫不猶豫道,「好。」
若能救兄長,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