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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初歇，剛綻開的花朵殘落一地，嫩竹的新葉上掛著水珠，隨微風顫動，院裡的春意平白有一絲蕭索。

楊道寬推開門，一室濃烈的酒香。楊子項癱坐在地，腳邊堆了三四個空酒罈。只見他髮髻散亂，錦袍褶皺，盯著那把韋長歡送的扇子，神色茫然，一口接一口地灌著酒。

楊道寬上前，將他手中酒壺一腳踢掉，噼裡啪啦的碎裂聲與殘酒濺在身上的涼意將楊子項驚回了神：&ldo;爹！&rdo;

他慌忙起身，用袖子揩了揩嘴，便垂手而立。

&ldo;我問你，這，&rdo;楊道寬環視了一圈房間，接著輕輕踢了踢腳邊的空酒罈。&ldo;是怎麼回事。&rdo;

楊子項看著酒罈骨碌碌地滾遠，道：&ldo;父親恕罪，是子項一時貪杯。&rdo;

&ldo;哼，&rdo;楊道寬一甩袖子：&ldo;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就是為了那個韋長歡。&rdo;

楊子項幾度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ldo;不爭氣的東西。&rdo;楊道寬看他這模樣，心中騰起怒意，將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ldo;打小就跟在人家屁股後頭，一跟就是十幾年，到如今，娶不到也就算了，做出這副模樣來，給誰看，要你母親為你操碎心嗎！&rdo;

&ldo;娘她……&rdo;楊子項直直跪下：&ldo;子項不孝。&rdo;

&ldo;唉……&rdo;楊道寬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ldo;該把這事兒放下了，日後，爹定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rdo;

楊子項身子一癱，凝視著捏在手裡的扇子：&ldo;好親事……&rdo;

楊道寬斜眼看去，只見他將扇子慢慢展開，一寸一寸地輕撫扇面上的畫。

&ldo;這是誰給你的。&rdo;他一把將它從楊子項手裡奪了過來。

&ldo;父親！&rdo;楊子項手伸在半空，眼睛不離扇子：&ldo;這是……歡兒給我的。&rdo;

楊道寬拿了扇子翻來覆去仔細地看著，眉間躍上一絲凝重。

楊子項覺得莫名，試探地喚道：&ldo;爹？&rdo;

&ldo;二哥！二哥！&rdo;楊子茗提著裙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ldo;爹爹。&rdo;她看見楊道寬，面色微訝，忙止住了腳，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ldo;子茗，&rdo;楊道寬自扇子裡抬起頭，皺眉看她：&ldo;你這麼風風火火地做什麼，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rdo;

楊子茗癟了嘴，委屈道：&ldo;爹……當初皇上明明是給女兒和昭王殿下賜婚，到如今，為什麼換成了韋長歡那個南蠻妖‐‐&rdo;

&ldo;住口！&rdo;楊道寬啪一聲收了扇子：&ldo;什麼給你和昭王殿下賜婚，聖旨沒有傳到我們家來，且這事關你的名聲，休要亂議。&rdo;

&ldo;怎麼會，爹你不要騙子茗，子茗去宮裡問過了，皇上的聖旨明明已下來了……&rdo;

&ldo;那要問你一心想嫁的昭王殿下，是怎麼將那道聖旨攔住的。&rdo;楊道寬看了她一眼，不甘又堅定道：&ldo;我楊道寬的女兒，還由不得別人挑挑揀揀，你放心，爹一定為你尋一個好歸宿。&rdo;

楊子茗卻猶如沒有聽見，轉頭就去扯楊子項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