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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柴可夫斯基故居紀念館臨街的辦公小樓,便被工作人員引著出了後門,穿過一條布滿樹陰的小徑,是一座帶花園的兩層木樓。樓梯很平緩也很寬大。老柴的工作室和臥室都在樓上。一走進去,就被一種靜謐的、優雅、舒適的氣氛所籠罩。老柴已經走了一百多年,室內的一切幾乎沒有人動過。只是在1941年11月德國人來到之前,前蘇聯政府把老柴的遺物全部運走,儲存起來,戰後又按原先的樣子擺好。完璧歸趙,一樣不缺--
工作室的中央擺著一架德國人在彼得堡製造的黑色的&ot;白伊克爾&ot;牌鋼琴。一邊是書桌。桌上的文房器具並不規整,好像等待老柴回來自己再收拾一番。高頂的禮帽、白皮手套、出國時提在手中的旅行箱、外衣等等,有的掛在衣架上,有的搭在椅背上,有的撂在牆角,都很生活化。老柴喜歡抽菸鬥,他的一位善於雕刻的男傭給他刻了很多菸鬥,擺在房子的各個地方,隨時都可以拿起來抽。書櫃裡有許多格林卡的作品和莫扎特整整一套72冊的全集;這二位前輩音樂家是他的偶像。書櫃裡的叔本華、斯賓諾莎的著作都是他經常讀的。精神過敏的老柴在思維上卻有著嚴謹與認真的一面。他在讀列夫&iddot;託爾斯泰、屠格涅夫和契訶夫等等作家的作品時,幾乎每一頁都有批註。
第43節:巴黎女郎
老柴身高172米,所以他的床很小。他那雙擺在床前的睡鞋很像中國的出品,綠色的綢面上繡著一雙彩色小鳥。他每天清晨在樓上的小餐室裡吃早點,看報紙;午餐在樓下;晚餐還在樓上,但只吃些小點心。小餐室位於工作室的東邊。只有三平米見方,三面有窗,外邊的樹影斑斑駁駁投照在屋中。現在,餐桌上擺著一臺錄音機,輕輕地播放著一首鋼琴曲。這首曲子正是1893年他在這座房裡寫的。這叫我們生動地感受到老柴的靈魂依然在這個空間裡。所以我在這博物館留言簿寫道:
在這裡我感覺到柴可夫斯基的呼吸,還聽到他音樂之外的一切響動。真是奇妙之極!
在略帶傷感的音樂中,我看著他掛滿四壁的照片。這些照片是老柴親手掛在這裡的。這之中,有演出他各種作品的音樂會,有他的老師魯賓斯基,以及他一生最親密的夥伴--家人、父母、姐妹和弟弟,還有他最寵愛的外甥瓦洛佳。這些照片構成了他最珍愛的生活。他多麼嚮往人生的美好與溫馨!然而,如果我們去想一想此時的老柴,他破碎的人生,情感的挫折,生活的困窘。我們決不會相信居住在這裡的老柴的靈魂是安寧的!去聽吧,老柴最後一部交響曲--第六交響曲正是在這裡寫成的。它的標題叫《悲愴》!那些又甜又苦的旋律,帶著淚水的微笑,無邊的絕境和無聲的轟鳴!它才是真正的此時此地的老柴!
老柴的房子矮,窗子也矮,夕照在貼近地平線之時,把它最後的餘暉射進窗來。屋內的事物一些變成黑影,一些金紅奪目。我已經看不清它們到底是些什麼了。只覺得在音樂的流動裡,這些黑塊與亮塊來迴轉換。它們給我以感染與啟發。忽然,我想到一句話:
&ot;藝術家就像上帝那樣,把個人的苦難變成世界的光明。&ot;
我真想把這句話寫在老柴的碑前。
巴黎女郎
一提到巴黎女郎,我們的腦袋裡會立即冒出一些濃妝艷抹,奇裝異服,香氣四溢,行為浪漫的女人來。可是我們如今在巴黎連這種女人的影子也見不到!這印象緣自何處?是從法國電影中夜總會的場面上看到的,還是受了皮爾&iddot;卡丹那些光怪陸離的模特們的誤導?
其實都不是。我們印象裡的巴黎女郎早已成為歷史人物。當今的巴黎街頭巷尾,五光十色闖進你眼睛裡的大多是外來的遊客。如果我們放下對巴黎女郎的這種&ot;歷史解釋&ot;,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