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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把阮寧媽媽視為與妓女同等的低賤,肆無忌憚。
阮寧青頭蓋臉地被侮辱了,媽媽還在廚房捏點心,毫無察覺,她看見女兒半晌未動,笑她偷懶,喚她過去,阮寧臉氣得青白,幫媽媽做點心卻再無一絲笑臉。晚上阮爺爺下班回家,瞧孫女兒不對,問她怎麼了,阮寧不耐煩又粗魯地來了一句:我沒事兒!
阮爺爺蹙著眉,知道這孩子臭脾氣又上來了,卻也沒說什麼,讓她一邊玩去了。阮致鬧著要吃大伯母做的點心,暨秋樂呵呵地端給眾人,阮致正要吃,阮寧卻一下子把碟子砸了,指著阮致吼道:&ldo;你不配吃我媽做的東西!找你媽去!&rdo;
阮致被碟子一角劃傷了手背,一下子便哭了,大人們慌裡慌張地給他上藥。阮爺爺平常雖疼阮寧,但不代表他不疼阮致,這一會兒,也是心疼,扭頭吵了阮寧兩句:&ldo;你天天就仗著你二哥好性兒欺負他,吃你口點心怎麼了,暴脾氣,孤拐性子!&rdo;
阮寧冷笑,一口氣不順,不依不饒:&ldo;他有媽有奶奶,憑什麼吃我媽媽做的!吃點心的時候倒是不怕閃了舌頭,這疊點心我扔到大街上揣兩腳也不給他吃!&rdo;
阮爺爺脾氣上來了,指著阮寧:&ldo;你再說一遍!&rdo;
阮寧咆哮:&ldo;我再說兩遍也不怕!我就是不讓他吃我媽做的點心!&rdo;
一邊說一邊把點心往嘴裡塞,往兜裡放。
暨秋瞧著女兒愁死了,沒事兒發的什麼瘋。
阮寧噎得直打嗝,阮爺爺氣得一巴掌拍到了孫女兒頭上。
阮寧抱著點心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打嗝。
林遲開啟門的時候,阮寧滿嘴的藕粉糖霜,手裡還捏著兩塊碎了的餅。
她沒哭,但是林遲還是覺得她難過得要死。
林奶奶把她摟回屋裡,擰了毛巾擦了臉,她沉默著不說話,林奶奶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抱著安撫了會兒,原本好像被霜打了的小臉才緩了緩,阮寧說我餓了,我想吃飯。
祖孫倆心知她在家中許是受了什麼氣,尤其林遲時常觀察阮寧,發現這個孩子是個外面活潑卻內裡繃緊的模樣。活潑的時候佔大多數,但是偶爾的沉默嚴肅反倒更像深層的本性。
林遲微微一笑,伸出玉白的手:&ldo;稀飯還沒好,西紅柿長出來了,我帶你去瞧。&rdo;
阮寧還在抽搐,卻也老實伸出手,由這小哥們帶到菜園子裡。
前些日瞧起來還只是豆狀,葉子毛茸茸的,如今漸漸變得像小寶寶的臉頰,圓鼓鼓起來。徹頭徹尾的青澀也慢慢染了一點紅暈。
看完西紅柿又去看小魚,阮寧在林遲手心彷彿揪了一個世紀的魚食,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林奶奶留阮寧吃了晚飯,期間給阮家撥了電話,報了平安,只說一會兒送阮寧回去,讓暨秋放心。
林遲人還沒有鍋臺大時,就站在木凳上炒菜,一直延續至今,林家都是林遲全包廚房。阮寧覺得十分對脾胃,番茄雞蛋汁濃蛋香、紅燒茄子焦香軟滑、白灼生菜青脆爽口,另有一碗榨菜湯鹹鮮適口,阮寧吃完對林奶奶說,我住您家吧,給您當孫女兒。
可她說完便笑了,低頭說,這大概是不行的。
咂摸到別人家庭的溫暖,卻又感覺到了自己家的不對勁。
林遲把阮寧送回了家,小哥倆一路上哼了不少歌,且雜且亂,什麼兒歌什麼流行歌,皆是些唱得不優美的小公鴨嗓子,撐著喉嚨往外嚎。林遲愛看康熙王朝,便去唱《向天再借五百年》,阮寧聽著開頭&ldo;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rdo;便覺得萬事萬物不由自己把控,心中舒坦,聽到&ldo;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rdo;,卻覺得胸口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