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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下這種情況,她至今也不確認,沈燼是否還記得自己。
也許記得,所以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當年那個秋隨。
也許早就不記得了,只是憑藉空姐和溫婕兩句點名道姓地呼喚,外加上頭等艙乘客本就不多,逐一排除,也能夠百分百確定,她就是俄語翻譯秋隨。
她腦子飛速轉動,還沒想出答案來,就看見沈燼朝她攤開右手。
秋隨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隻出現在她視野裡的手白皙,手指修長,腕骨精緻,指甲修得乾乾淨淨,漂亮得令人根本挑不出刺。
她不由得攥緊了自己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卻不經意觸控到大衣口袋裡的一張紙幣。
秋隨眉頭一蹙,隨後迅速反應過來。
她將藏在大衣口袋裡的紙幣掏出來看了眼——十元。
秋隨將十元紙幣放在沈燼的手上,目光誠懇:「謝謝你幫我把揹包放上去,十元夠嗎?」
話音落下,她看見沈燼似是詫異地挑了下眉。
秋隨眨了眨眼,很自然地解讀了其中的意思——
不夠!
秋隨瞭然。
傳聞這位風投大鱷分分鐘就能創造幾千萬的利潤,以沈燼此刻的身價,十元錢自然是不夠的。
她在口袋裡摸了摸,沒現金了。
「如果不夠,」秋隨想了一會兒,語氣真誠到極致,「也支援掃碼支付,你覺得我還要付你多少錢呢?」
繞是再荒謬,沈燼也懂了秋隨的意思。
沈燼瞧著她,散漫地嗤笑了一聲。
「我是說,」沈燼頓了頓,懶洋洋地開口,「你的電腦包。」
秋隨得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眼一眨,視線掃過沈燼修長白皙的手指,莫名恍了神。
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年前的一個跨年夜。
那年她在復讀。
十一點五十,所有人早已熟睡,夜深人靜下,抽屜裡手機的震動聲就格外惹人注意。
那時網際網路還不像現在一樣普及,復讀生秋隨擁有的是一部只能發簡訊的老人機。
發信人是在讀大一的沈燼:「零點的時候,你記得接我的電話啊。」
秋隨拒絕乾脆:不行啊,他們都睡下了,會被吵醒的。
沈燼回復很快:電話響一聲你就立馬接,不用說話,聽我說就好。
十一點五十八的時候,秋隨終於下定決心:那你打座機吧,打手機會被他們查到記錄。
沈燼:好。
那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南方沒有暖氣,家裡也沒有空調,怕吵醒熟睡的人,秋隨不敢穿鞋,也不敢開燈。
她只穿著一雙襪子,裹著睡衣,緊緊捏著手機,在寒冷夜色中,小心翼翼推開臥室的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渾身緊繃地站在座機旁。
秋隨在黑暗中等待零點的來電。
牆上的掛鍾規律轉動,滴答滴答的聲音清晰又富有節奏,像是一場頗有儀式感的倒計時。
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秒,座機響起。
不過半秒的時間,秋隨眼疾手快地抓起了電話。
少年低低的笑聲透過話筒進入她耳內:「秋隨。」
秋隨只微弱地應了一聲:「嗯?」
話音落下,砰的一聲巨響。
秋隨循聲望去,窗外的煙花綻放的絢爛艷麗,扭頭的時候,她不經意略過掛鍾——
十二點整。
在點亮了整個夜空的煙花聲中,秋隨聽見了話筒傳來的聲音:「秋隨,新年快樂。」
秋隨那時還年輕,根本無法預料到,那是之後漫長的幾年內,沈燼對她說的最後一句新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