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上。�
法國梧桐張著巨大的枝幹站在雨中,夜幕下,彷彿一排排從地下伸出來的手掌。�
“夜眼”酒吧的燈火仍然在風雨中眨著眼。�
計程車司機掃了一眼酒吧的門口,滿心失望。裡面人影幢幢,好像在演皮影戲,門口空無一人。他罵了句髒話,將車拐進了一側的博物巷裡。巷子裡更是空得出奇,路面上泛著路燈昏黃的幽光。司機開啟大燈,沿著博物館的圍牆慢慢行駛。雨刮器擋不住擋風玻璃上流淌的雨水。他彷彿聽到了圍牆裡發出尖銳的驚叫聲,四周風雨一片,聽不太清楚。司機又困又累,只想找個地方睡個覺。他瞥見前面不遠處就是博物館的小門。那裡房簷下的空地正好避雨。他趕緊把車開過去。�
他點了支菸,下了車,靠著門口的木柱子抽菸提神。雨竟突然停了,只有閃電和隱約的雷聲。他無聊地打量這個天天開車經過的小門,不經意間,他似乎瞥見小門的另一根木柱子後面也站著一個人。半夜十一點了;還有誰在這裡站著?有這避雨的工夫,還不如打車回家呢。司機很想招攬這個生意,他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踱了過去。貼著木柱子站著的看起來像個女人;風吹著她的衣服飄飄蕩蕩的。司機膽子更大了些,他吐著菸圈慢慢走近,突然,他像被冷凍一樣僵住了。蕩在空中的兩隻繡花鞋一下子撲進了他的眼中。那木柱子上分明吊著一個長髮女子。她拖到地上的紅綢裙子隨風飄動。司機扔掉菸頭,啊地大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博物館的小門嘩啦開了,一束強光猛地射到他的臉上。司機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2、假面
民國老街,“夜眼”酒吧。�
張倩微微閉上了眼。酒吧裡夢幻般的光線讓她的眼睛一時適應不過來。“夜眼”酒吧的假面舞會已經進行了快兩個小時了。激烈亢奮的舞曲一支接一支,啤酒和打擊樂弄得她昏昏沉沉。她疲倦地衝著同伴“大臉貓”笑笑,示意一起到包間裡休息。“大臉貓”卻沒理會她,一邊舞動腰肢,一邊向她做V字手勢。張倩醒悟過來,她還戴著個埃及豔后的面具呢,難怪大臉貓看不到她的笑容。張倩就對著她做了個手勢,“大臉貓”蹦蹦跳跳地旋了過來:小倩,想玩什麼花樣?�
張倩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一個無人的格子包間裡。張倩呼口氣說:下雨天跳舞,好鬱悶啊。“大臉貓”咯咯笑了:這樣才有情調。�
兩人說笑了幾句,張倩把面具摘了下來,扔到沙發上。她甩甩頭髮,開啟手提挎包。她突然驚叫一聲,說:糟糕!我沒帶鏡子啊。“大臉貓”就把胳膊上的挎包遞給她,說:鏡子在裡面,自己拿。她又補充一句:我那可是進口的水晶鏡子,別給我砸了。張倩撇撇嘴:你好小氣啊!她接過挎包,摸出鏡子,一邊照著眉角,一邊說:該死的面具捂出我一臉汗,妝都破了。“大臉貓”笑出聲來:化妝有什麼用啊?反正戴著面具,帥哥是看不見的。她伸手拎過張倩的手提包,說:再小氣一次,手紙就用你的了!她呵呵笑著,起身往洗手間去了。�
張倩搖搖頭,繼續描眉。脖子上掛著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皺皺眉頭,看看來電顯示,四周看了看,接通了手機。�
喂,我在酒吧裡。�
今天很晚了,舞會沒個準點。�
材料?什麼材料?材料就在我包裡。�
你想看看?過幾天你到報紙上去看吧?全南京的報紙都會印給你看的。�
鬼?你心裡才有鬼!�
你不要來,來了我也不見你。再見!�
張倩啪地合上手機,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望望洗手間的方向,“大臉貓”還沒有出來。張倩繼續對著鏡子補妝。她側著臉看著鏡子裡的面容,眉清目秀,面板嫩白,長長的睫毛像水簾一樣遮著眼睛。她不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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