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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裡歇著,念離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安以墨那和煦的微笑在面前晃來晃去,彷彿又是從前那個溫柔的「黑哥哥」。
只是不知,這次黑哥哥又打算怎麼玩弄嵐妹妹了。
下定決心低調到底,念離決定此事不做聲張,只是叫來了婷婷,囑咐著:「今日是我父親的祭日,我要去慈安寺守夜,按理說該是相公陪著我去的,可是他這副樣子——我自己獨去吧,怕家裡人唸叨,此事不要聲張。」
「可夫人——」
念離輕輕按了按婷婷的手,「記住,不可聲張。」
念離雖然話不多,也並不犀利,可是每每說話,都有一股子內在的張力,讓婷婷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不愧是宮裡來的女人啊,就是不一般。
吩咐完這句話,念離突然從自己帶來的嫁妝裡面翻騰起來,倒是拿出一件大黃色的艷麗衣裳來,上面繡著半壁牡丹。
「就是它了。」
「夫人,您不是祭父麼,怎麼好端端找出這麼件喜慶的衣服來?」
念離不動聲色地說:「這道理你往後才會懂。」
將衣服整齊疊好,藏到枕邊,念離轉身吩咐:
「記住,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哪裡去了,就說躺下休息了。」
「若是她們定要闖進來呢?」
念離笑了。「我嫁入安家一個月了,你見過誰來看過我麼——」
婷婷搖了搖頭。
這位大夫人實在太低調了,低調到進門後就悄無聲息,若不是柳家夫人自取沒趣的那麼一鬧,恐怕都沒人知道這家裡多了一個女主人。
安排妥了一切,念離只拿著晚上的那份綠豆糕,朝天上人間去了,出門的時候都沒個丫頭下人問好,大家自顧自地來來去去,彷彿她是空氣一般。
而念離正是要這樣空氣般的存在。
轎夫把她放在了天上人間的後院口,念離不動聲色地打發道:「明早來慈安寺接我,今晚你們也不要回府了。」
說罷,從袖口抖出幾塊碎銀,交給轎夫長。「這個月辛苦你們了。」
轎夫這下子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連連謝賞,見大夫人是個喜靜的人兒,都識趣的鳥獸散了。
思量著一切都打點妥當了,念離才挎著食盒進了青樓,輕車熟路來到相公的屋子。
這個時候青樓還沒上客,倒是清靜得很,安以墨正披頭散髮胸口大開的臥著小睡,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天上人間的小倌。
念離靠著門邊的凳子坐下來,仔細打量著他。
十五年前他還是個少年,十五年後他已經是個精壯的男人了,結實的胸肌煩著白釉似的光亮,不知怎的,念離突然想伸出一根手指上前去捅捅,可下一秒安以墨突然睜開的眼,卻讓她禁不住猛地臉紅。
「想什麼猥瑣的事兒呢?」
安以墨笑了笑,定睛看著這個定力異於常人的女人,看著她那層人皮面具上泛了紅暈,心底竟然有些歡喜。
「可惜只能看不能用,你就是嫁給了一個唐三彩。」
安以墨這話一出口,念離噗嗤一聲樂了,那小小的笑聲煞是好聽,安以墨突然覺得這偌大的天上人間,都找不出一個比念離有味道的。
她並不妖艷,卻總像是有一種壞壞的感覺,隱藏在那沒有表情的外殼內,湧動著常人不知的狡黠。她並不優雅,卻骨子裡有那麼一種不容人侵犯的尊嚴,那不是與生俱來的高貴,而是從最底層積累起來的生存智慧。她並不年輕,就算放在天上人間也該算是個老姑娘了,可是偏生眸子裡時不時還閃過一絲難得的美好和童真,彷彿一片汙黑之中,她合上雙手還在保護著那點點的白。
一個看似一眼能望到底的簡單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