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念離碎碎念著,都沒注意到,正主出場。
他那翩翩而來的身,高大威猛,一襲白衣,金邊縮角兒,橫看豎看就是兩個字:氣派。
手執扇,扇墜是南海珊瑚,身上的墜子,可敵錢莊半數資產。
念離一掃,就知道他全部身價,而她,也知道他全部身家。
那表面上一片大好的光芒之中,隱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黑暗和血紅。
還沒等念離和壁風對視超過一秒鐘,柳若素和裘詩痕就擠了過來,一個飄飄欲仙,一個美艷如花,夾在中間灰頭灰臉的念離頓時倍顯尷尬。
你是故意的。
壁風一皺眉頭,那副神情,叫在場的女人們都深吸了一口氣。
安以墨淡漠無語,只是看著這群虎狼之師,盤算著最後的人物登場。
他來了,依舊是滿嘴的「罪過」,頭一次脫下了和尚的青袍,換了身不算昂貴到很得體的衣服,發及耳,休整了一番,面白眸黑,雖不似安以墨那般精緻,到別有一番雋永的意味,就像那棋盤山交錯複雜又清清白白的棋子。
壁風腦子炸了一聲雷。
誰請他來的?!
安以笙微笑著說:「佛祖說,天下一家,我回家吃頓飯,有何不可?」
安少要雄起了
自打安以笙這不請自來的酒肉和尚駕到後,壁風的臉色就沒好過,眼見著來客們各有各的位子了,只剩下安園這些貴賓們尚未落座。
酒席開場前,總要有這一番騷動,你過來聊兩句,我竄過去喝一口,亂鬨鬨一片,倒也是沒多少人在意這群站著尷尬的人。
這群人都瞄著唯一空著的大圓桌,鋪著金紅緞面的桌布,數一數,正是多出一個人來。
壁風瞪著安以笙,咳嗽了兩下,安以笙微微笑著說:「嗓子不好,多吃梨。」
壁風一口氣就被憋回去了。
念離見狀,突然間朝靠後的一張桌子走過去,笑著拍了拍一個中年女子的肩膀,驚的那女子一個哆嗦。
「安……安……夫人——」
「這不是蘇記的掌櫃?上次從你鋪子拿的布料用著順手,今天正好又見到了——來來來,這還能加一個凳子——」
壁風眯著眼睛,看著故意扮醜的念離就這麼混入人群之中了,心裡五味陳雜。
安以笙倒是不緊不慢地數了一圈椅子,一拍大腿。「畢公子遠見,位子正好!」
壁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卻是一伸手捉住了安以墨的腕子,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他,許久,開口,聲音低沉:
「安大少爺,請上座。」
安以墨這個一直被淹沒在歷史塵埃之中的小人物,在這樣一句話後,立即升華了。
檯面上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地對視,讓亂鬨鬨頃刻之間變成了靜悄悄。
全場寂靜無語,筷子從蘇記老闆孃的手中滑落,被念離輕輕地扶住,望上去——
一個高大威猛器宇軒昂,家財萬貫出手不凡。
一個猥瑣不羈痴傻癲狂,敗家、無能、打老婆。
高低上下,立見分明。
念離本以為安以墨會鬆鬆垮垮一咧嘴,要麼就是玩世不恭應付了事,可卻眼睜睜看著他穩穩噹噹地反手一扣,微微揚起了頭,「客隨主便,您請。」
她心裡咯噔一下,相公他怎麼——認真了?
認真起來的安以墨是閃著金光的,那不再嬉皮笑臉的樣子讓人宛若見到當年的溯源第一才俊,頓時那本是陰柔的面容也開始有了堅毅的稜角,整個人的氣質,由賴變帥。
壁風鬆開了手,安以墨也自然鬆開了手,氣氛一時凝重非常,安以笙妄圖調節一下,卻被這兩個無比認真對著瞪眼睛的男人給威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