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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面淚痕,串串連結的淚珠還在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噴出,牆壁上閃爍的微弱燭光悽愴照亮他悲哀的臉,和眼底深藏的憎恨與瘋狂。
「對不起——對不起——」
納威彷彿揀回自己的理智,他連聲道歉,又把腦袋扭轉過去遮掩住自己脆弱的表情。
他大概是想摟抱芮妮,在她肩膀後面無聲的哭一會兒,可沒想到她推開了他。
「有點痛,」芮妮解釋,「現在可以了。」
她主動張開雙臂把高自己半個頭的男孩擁入懷裡,用不容拒絕的力氣扣住納威的後腦勺,穩穩地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發洩出來才好,」她說,「我看不見你的臉。」
於是納威的肩膀開始抖動,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如寂靜的夜。
但用力過度的胸腔顫動著貼合在她的胸膛,芮妮用自己的手撫摸著納威的後背安慰他,用行動表明自己站在他這一方的意思。
「……你還記得……我的父母嗎?」他斷斷續續地說,「……當初為首的食死徒……就是如今逃獄出來的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芮妮這才恍然明白他的異常狀態起源於什麼事。
納威的父母被食死徒折磨瘋了這件事在心裡成熟,或是共情能力強的小巫師們看來,是件既英勇又遺憾的事情。
而可惜的是,這類善心的好人佔比並不多,所以納威才會一直把這件事當成秘密埋在心底。
這是他的秘密……就像芮妮的秘密一樣,沒有同齡人可以訴說,也沒有辦法抱怨,只能可悲的自我安慰。
可是他現在願意傾訴給她,這是真正的,連芮妮也無法做到的敞開心扉的舉動,這樣的認知不由使她感覺怪異,身體微微顫抖。
「——我要親手報仇。」納威前面嘟囔了些什麼,她沒聽清,唯獨這句話鏗鏘有力,聲調里加入鋼鐵意味。
他直起身,狼狽地避開她的視線,用自己的袖袍擦拭淚水,目光從呆滯變為如今的堅定不移,他定定地看著芮妮,再次說道:「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親手報仇!」
「我們重新開始單獨訓練吧。」芮妮說,眼底透亮反射出跳躍的燭光,「除了da聚會以外,我們再私下多練習幾次。」
「你——你不必為了陪我而這麼做。」納威遲疑且感動地說。
「我也需要勤練習,納威,這很重要。」
但究竟為什麼重要?芮妮不肯再說,現在還不是把她的秘密告知納威的時候,儘管她曾經幻想過許多次他得知後的反應。
也許他會深感被欺騙,然後和她分手;或是看在他們三年的感情給她一個機會,能夠彌補這不誠實的開端。
這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再回宿舍,而是手拖著手來到八樓的有求必應室門外,熟門熟路地召喚出用來練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寬闊場地。
只有他們兩個單獨練習的時候,芮妮就從磨損起毛的書架上選了好幾本實用黑魔法防禦咒語書,從中挑選更加高階的攻擊性和防禦性咒語來練習。
——納威從未這樣認真刻苦過,他把自己的嘴唇抿成薄薄一條,沉默不語地重複每一條芮妮教授的咒語,用場地內奇形怪狀的木頭巫師來練習發射準頭。
他們練習得很晚很晚,餓了就吃芮妮從廚房偷來的三明治和鬆餅;渴了還能喝南瓜汁;累了就在練習用的軟墊上睡覺。
臨睡前,納威拿來房間變給他們最厚實的棉花被蓋在芮妮身上,珍惜地在她額前輕輕印下一吻。
「就睡在這裡吧,好嗎?」芮妮睡眼惺忪地說,「挨著我旁邊,我給你鋪好了墊子呀。」
「呃——不,不了。」他慌張地拒絕,「我就睡在你不遠處,你睜眼就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