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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側邊窗臺,被嚴絲合縫關好的窗戶,外頭甚麼景象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層蒙白的光暈。
「……謝謝大哥。」
「行了,別矯情這個了,」付塵自床邊起身站起,披上外衣,邊繫著衫帶邊道,「左右我現下無事,過去幫著抄一會兒罷。如你所說,有一份算一份……你若想來,就幫著磨墨打下手,動筆的……還是別碰了。」
「好,」晁二看了眼男子,又聳拉下腦袋,「……我跟你過去。」
付塵一瞥他沮喪神狀,心一軟,上前揉了把晁二的腦袋:「二郎,好好的,嗯?」
晁二順著他胳膊攬上他腰際,埋在其肩頭悶聲道:「……大哥,你不曉得你現在模樣有多差。」
付塵下意識一抹臉周:「……很醜麼?」
「……有的事,大哥不願說,但跟隨在大哥身邊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晁二低聲曝了句實言,「也都是為了大哥裝傻充愣罷了。」
付塵一僵,沉默了許久,方緩緩推開他:「……那就為了我,繼續裝傻好了。」
男子當即回身出了屋門,晁二原處握了握拳頭,咬牙跟上。
兩日後,付塵率眾西行,前往鄰近的渭南行省。
孫廣也的確依其所言,吃了刑仗後前來跟隨扈守。付塵沒多說甚麼,一路上權當其人不存在,後者也知曉分寸,若無要事也是在其後跟得遠遠的,不在其面前晃蕩。
按照計劃線路,他們以黔南行省為出發點,西往至渭南、並巒行省,再在那處由金河上游易通行處渡向晉東,最後則東行至江北同襄陽行省。
一路行來,除了察視民情政勢,付塵還是發現些許弊病。譬如各地分配鎮守的胡部首領同兼監察刺史,可其人大多能說燕話,不識燕文。即便身旁跟隨的精擅兩地語言的屬官可供配用,但時間一長,事情一多,胡人定會缺了耐心再去細究案件。更遑論要他們用舊燕律制修改後的刑律判定案務。
若是情況再差一些,說不準他們貪了安定再行偏路,最後學了個舊燕官吏的腐敗習氣,收受私下富人賄賂,妄行冤獄。那他們這胡人的身份可算是白得了,除了徒在燕人心中遭到鄙視,只怕也再無大用。付塵知道這種情況其實根除不得,但也不願就讓他們迅速吃利得逞,因而這原本的省官設定,還是需要調改。
付塵明白此事怨不得宗政羕,他的確在燕土上下遊歷一年,實地見聞增多。可此前的那麼多年宮中受教中,骨子裡仍是縮居屋室裡的文人根性,臆斷假想為多,所以也多有不切實之處。但只要細曉了狀況,仍舊有能力細化解決。
唯一令付塵不得意的是,沿途這幾省分配的燕將,一個個皆如孫廣一般,依照宗政羲留命主動伴行,甚至而後都是自領杖刑方來拜見,也並無怨懟之色。
赫胥暚以為他忌憚的是他們皆有二主之心,巡行之中也不多加理會。可付塵知道還有別的,有一些他不敢面對卻更難割捨和企盼的東西,那是他不肯同人言講的隱秘。
可付塵其人,沿途卻是肉眼得見的消瘦清減下去。赫胥暚幾次暗中得諫不肯聽,前前後後忙活細理了一月有餘,終是在最後禁不得路途顛簸,在最後一地——襄陽行省病倒了。
襄陽當地的參政長官早便聞聽來訊,還特地提前向鄰近行省打聽了些巡行的情狀和所詢問題弊病,提早整治糾察了一番,預備好回答的答案,防備付塵至時再藉由懲治。到來之日,更是命人自酒樓中預定好酒菜吃食,種種準備齊全,萬無一失。未曾想剛得知其人入省,便有人傳信延遲召見,令他空緊張一場,但問詢半天,也未聽得具體緣故為何,只得在府中待命。
赫胥暚自到來初日便守疾床前,接連兩日休整未見起色。
心知無用,但還是忍不住要召喚城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