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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忽然有了瞬間的清醒,她倒是無所謂呀,臉皮兒早就厚得不行了;可是川兒還小呢,這般話兒一傳,日後認定了將軍是爹爹,可著實不好辦。
怕她們再說下去,青娘趕緊起身開了門。
雕花紅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門外的丫頭們立時咳嗽著閉了口,動作好不整齊呀。卻不過都是些十四五歲的花樣年紀,高高矮矮湊起來有那麼七八個吧,一群可愛的瘋丫頭,臉蛋上掛著笑,偏還要緊抿著小嘴裝正經。
青娘咳了咳嗓子:“大家早啊。”
她也曾做過丫頭的,那時候卻是膽戰心驚地連氣兒都不敢大聲出呢。美人們在男人面前萬般曲膝承歡,對著奴才們自是出盡了怨氣——給她們往盆裡倒水,不許濺到外圍一滴;給她量衣裳,還得由著她們自己擺動作,做不合身了又要怪她故意存心報復。也虧得她細心,不然早不知被砍過多少次頭了,此刻見著她們這樣無所顧忌的笑,心裡好不羨慕呀。
“哧哧~~~夫人早。”丫頭們齊齊回了聲,見青娘已醒,便端著碗啊盆的往門邊擠進來。這個問夫人要不要疊被子,那個問夫人要喝什麼粥,張口閉口的總不離一句“夫人”。
直聽得青娘臉都快要綠了,青娘理了理鬢間碎髮,措辭解釋道:“那個……你們將軍沒同你們說麼,我只是他朋友,暫住些日子就要走的。”
話才剛說完,自己卻自嘲地笑起來……呃,青娘你又自戀了,都把人家的自尊和聲望糟蹋成了那般不堪,還好意思說朋友呢。
有些人天生有讓他人忽視容貌的能力。
那笑容真心好看哪,丫頭們看得楞了一楞。有膽大的走出來嘻嘻笑:“有的有的,將軍早就同我們說啦。不過我們這兒成了親的女子都被叫做夫人的,沒成親的才叫姑娘。夫人您是讓我們叫您姑娘嗎?”
想是覺得自己這話風趣有水平,那丫頭衝一眾姑娘擠眉弄眼地捂嘴笑。
一眾姑娘忙呼啦啦應和開:“是是,我們將軍說了,夫人您才從北邊過來,大約不習慣,叫多了、聽多了就順了。”
叫多了聽多了就順了……這話好生詭異呀,像埋了陷阱裡似的。
青娘眉頭凝起來,她自小在山谷里長大,聽到的只有美人、嬤嬤、繡娘、谷住之類的名詞,哪兒知道外面的人如何稱呼?腦袋裡迅速琢磨了一圈,倒也是,除了夫人、姑娘、大姨大媽什麼的,還真心想不出還有什麼稱謂呢……算了算了,由得他們叫吧,誰讓自己貪生怕死非要賴到他府裡來混吃呢。
床上川兒醒了,依舊地尿了一床。白天玩得辛苦,夜裡睡得沉,連尿尿也不知醒。自己一個人扒著溼嗒嗒的小白內褲,這摸摸那擠擠,才伺弄著討厭的小**呢,抬頭卻忽然發現周圍多出來一群大鼻子大嘴巴的大丫鬟,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
也真心不怪他,自打生下來,除了美美的孃親和乾孃,幾時見到過這麼多女人?還是這麼不好看的女人……
青娘忙過去抱起川兒,屁股上啪啪打了兩下:“又尿床,下次再尿,不許睡床了。”
有年老的嬤嬤抬著一桶熱水走進來,見著這幅場景便嘎嘎地笑:“都說子承父業,便是這尿床,小公子也似極了咱將軍~~嘖嘖,咱將軍小時候可也了不得。”
青娘這一刻卻是聽明白了,敢情那個傢伙只同大家說過自己要來,卻從未解釋過身份呢,不然緣何生出這些亂七八糟。只想到那樣一個一本正經冷傲無比的男人,竟曾經也是個掛著溼噠噠尿褲子的邋遢娃,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你們將軍最愛裝模作樣了。”
這樣的笑容,這樣軟趴趴的語調,聽在她耳裡自是再自然不過,然旁的人聽去,卻是嬌羞嗔怪了。
見青娘這般好親近,老嬤嬤也不懼生了,兩手叉腰口若懸河,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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