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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頭有專門懲戒犯錯僕婢的監室,本朝容許官員於宅內設定,若情節嚴重時,只需留足口供人證秉明瞭府衙,便可自行處置了。楚山潯沒有叫人拖了去那處,只是將她朝廚房隔壁的小柴房關了起來。
福桃兒剛被人拖進了柴房,便抽著氣朝枯黃的草垛上趴了過去。後背如烈火灼燒般,持續不斷的傳來深入骨髓的痛楚。她撐著手肘想要調個舒服點的姿勢,觸目所及,雙腕上被麻繩勒得早已破了皮,翻出了猩紅的血肉,外邊一圈皮卻是腫白。
「讓開,爺不是說給傷藥嗎?」鵲影推開前頭兩個還在拉扯的婆子,蹲在地上去瞧她,「你先忍忍,我這就去領了藥來。」
「總是要煩勞姐姐。」福桃兒說話的氣息都在抖,她見鵲影蹲在地上想鋪個軟和平整點的地兒,乾乾淨淨的牙白下裙染上草杆髒汙,方才都沒的眼淚,這會兒反倒漫了上來。在鵲影回身之前,她已然一把抹去淚,只剩個隱忍害痛的模樣。
「來,小心些,就在這兒吧。」鵲影攙了她換了個地兒,嘆了口氣便速速出去尋藥去了。
第9章 公道
不過一刻,鵲影便端著滾燙的水盆和傷藥剪刀小跑著回了柴房。她縮著手絞了把帕子,燙的不停換手。
背後的皮肉同衣服沾染在一處,只得用剪開了一大塊,又用熱帕極小心地在傷口邊緣擦拭。
「忍著點。」
傷藥灑在血紅的皮肉處,激起一陣刺骨的疼痛。福桃兒只是咬牙忍著,不敢哼一聲去叫她憂心。
等布條將後背四肢腕子盡數綁得妥帖了,鵲影已然是累得一頭是汗。她將一件自己的夏衣披在福桃兒身上,終是問道:「這究竟怎麼就被打成這樣了?」
福桃兒三言兩語地將事故說了一遍,又顫著手從懷裡摸出了個紅紙包,她將紙包遞給身後的鵲影說:「這是雲主子早上給的,姐姐大恩無以為報,只能先以俗禮……」
「先歇著別說話了,我救你也不是為了銀子。」鵲影開啟紙包見是20兩的小票,又將另一件厚衣服團起來讓她抱趴著,「今夜且先在這兒安心躺著,我去同主子說清楚。這銀票也先替你收了,等下回同你去票號存了。」
說罷,她便收拾了一應事物先行離開了。留下福桃兒迷迷糊糊地,又是不安又是惶恐,外頭天色一暗,她也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柴房的門吱嘎一聲便開了。楚山潯一身武人短打,裸露在外的手足還帶著些少年人的纖細,卻也是覆了層薄薄的肌肉,並不女氣無力。他仍是挎著那把鑲羊脂玉紫衫木彎弓,似是要出城射獵的樣子
福桃兒迷濛著眼扭頭看過去,她知道該要請安,可就是叫不出口。就見少年挎著弓朝身後跟著鵲影,他伸了手從鵲影那兒接過了剪子,徑直向地上趴著的人走去。
傷藥裡許是摻了安神的成分,一夜趴睡,福桃兒的手腳都險些麻了。她極力扭頭,驚駭地瞧著少年沉著臉手握剪子過來的樣子,有心想要同他身後的鵲影求救,卻只是啞著聲音發出了兩下無意義的哼聲。
「你、你!……」
「趴好了別動。」
少年惡聲惡氣地按住了她的肩頭,壓在稻草堆裡。揮開薄薄的夏衫,用剪子沿著她側身去剪那紗布。因她傷口全集中的後背心處,楚山潯的剪子便貼著腰外側朝上去剪。
昨兒的內衫早就破碎了,此刻她也就是在紗布外頭穿了個淺灰小衣,冰涼的剪子貼著皮肉,福桃兒又怕又羞,卻也不敢反抗主子,渾身顫得厲害只是兀自咬緊了下唇。
鵲影瞧著極是不忍,以為她害怕,便出口說了句:「爺你小心些,別碰了她傷口。」
紗布被徹底剪開,露出後背上縱橫交錯的十道鞭傷,血雖然是止住了,那傷處卻比昨夜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