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但今日之事,他也確實太有失公允了。
顧鴻明白他錯了,但是他是帝王,帝王便不會有錯,即便有錯,也要將錯就錯。
「既然你們兩個如此不知兄友弟恭,朕看你們也是不想好生在此取樂了,不如就此入奉先殿罰跪思過,直至明日晨起。還有那些跟著伺候的有一個算一個,一律杖責三十,罰入掖庭服役。」顧鴻甩下一句話,匆匆的避開眾人走了。
顧攸賴在母親懷裡大哭耍賴,最終被兩個太監生生拖著走了。
顧修沒有多言,只是將手中宮燈擱在了韓墨初手上,低聲道:「這個,給長姐。」
顧修低著頭,沉著臉,韓墨初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這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究竟會不會落淚。
隨著顧修離開的背影韓墨初心底驟然發緊,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骨節和青筋都突顯出來。
這是顧修第一次當著他的面被皇帝責罰。
為得還是這樣毫無公道可言的理由。就便是君心難測,那也不該是這樣明目張膽的冷漠苛責。大庭廣眾之下,難道顧修就不是人麼?顧修就沒有感受麼?顧鴻作為君王,也作為父親,連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
他後悔沒有時時牽著顧修的手,陪在他身邊。
韓墨初終於明白了,顧修的隱忍與成熟,皆是因這些不公而來。他的處境促使他永遠無法像六皇子顧攸那樣稍有不悅便可哭鬧撒嬌。
他自幼生在食不果腹的蠻荒之地,身上背負著母親與族人的希冀,血管裡流淌著能征伐天下的血液。
顧修的生母將顧修教養的很出色,讓顧修從不因勞累而抱怨,從不因艱難而退縮,也從不因責難而低頭。
其實想想,顧修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周身上下幾乎看不出任何少年人該有肆意與放縱。所有的自律與剋制都是現實逼出來的。
他韓墨初能做的,就是幫顧修找回那些屬於少年人的心性,才不至於讓他將來受困於無上權力的枷鎖之中。
大周皇宮,奉先殿內。
顧修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團上,旁邊是腫著眼睛,抱著膝蓋還在抽泣的顧攸:「都怪你,都怪你這個狼崽子。」
顧修看他一眼,他便將腦袋縮回膝蓋裡,慫的像個縮頭烏龜。
奉先殿大門開啟,一陣寒風灌入,顧攸忙不迭的轉過身子,只見晴昭公主提著食盒從殿外走了進來。
「長姐!」見到親人的顧攸眼淚巴巴的喊了一聲。
顧錦瞥了人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顧修身邊,將帶來的狐毛披風搭在少年身上,溫聲道:「馳兒,冷不冷?」
顧修抬眼看向長姐,搖搖頭道:「不冷。」
「唔,長姐你偏心,怎麼沒有我的。」顧攸乾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盯著兩人。
「你還有臉說?」顧錦壓著怒氣瞪了顧攸一眼。
變故發生時顧錦正在御湖中間的花船上和四位國公府家的小姐遊湖,聽說訊息時,顧修已經在奉先殿裡了。
依宮規祖制,奉先殿唯有皇室子弟可以入內,妃嬪除皇后外無恩旨不得擅入。顧錦來時直接無視了門前那位想給自家兒子送東西的麗妃,徑直走了進來。
他這個六弟今日如此,十有八成都是那麗妃嬌慣出來的。而今,也確實需要煞煞性子了。
「長姐,都是他跟我搶的嘛,又不是全怪我。」顧攸抹著眼淚抽泣著。
顧錦沒有理會哭泣的顧攸,伸手摸了摸顧修破皮的嘴角:「馳兒,疼不疼?」
「不疼。」顧修低聲回答。
「不疼什麼不疼?你就只會說不疼。」顧錦嘆了口氣,將食盒開啟:「這裡有長姐小廚房裡做的牛乳湯圓,你趁熱吃了。」
「長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