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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兵部初步匯總統計,在過去的五百餘個日日夜夜中各地水師士兵共計經歷了大小戰役三千八百四十餘場,臨江水師與濱海百姓不負眾望,沒有讓一舟一艦,一兵一卒踏上大周的一寸領土。
天子及太傅感念四方將領與百姓之恩,除國朝應有的論功行賞之外,又下旨為各地在此番海戰之中陣亡犧牲的軍民百姓興俢廟宇受大周國朝世代供奉,家中所有親長後嗣皆可受廟宇香火,用以保證這些英烈的後人數代受其餘澤庇佑。
這場曠日之戰得勝來之不易,大週上下民心大振。前朝也因此颳起了一陣主戰之風。
主戰一派的臣子們主張天子顧修應如八年之前遠徵大食那樣,再來一次御駕親徵,率領王師的鐵騎踏平那些不斷挑釁國朝聲威的遠海國度,讓那些夜郎自大,恬不知恥的小國見識見識國朝真正的實力。
這場仗並不是為了開疆拓土,而是單純的為了宣揚聲威,戰無不勝的大周天子會讓他們徹底明白與國朝作對是一種多麼愚蠢的行為。
這場遠徵的明旨,是在當年的除夕之夜下發至兵部及王師大營的,六部官員於守歲之後一應取消當年所有的節慶沐休安心備戰,務必保證所有遠海的戰船要在今年二月開海之時下水,所有的參戰將士也要在那時做好隨時出征開戰的準備。
元月十五,元宵佳節。
先帝顧鴻在時,這一日乃是君臣同樂的日子,自打顧修登基之後這一項開支便被蠲了下去。顧修是個不擅享樂之人,所以載盛一朝雖然百姓富的流油,可宮中卻始終都是這般冷冷清清的樣子。
紫居殿中燈火昏暗,一張數丈長的巨型輿圖被懸掛在了二人寢居臥榻斜側的牆面上,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做著格式各樣的標記,君臣二人身著寢衣站在輿圖之下,顧修伏在圖上撫摸著經緯縱橫的行軍路線,韓墨初手持燭臺為人照明。
從除夕之日下發明旨開始,這十幾日來,他們二人每日往返於京郊王師及兵部各處,一如往常的親身參與戰前籌備,擇選精兵,挑選火器。這十幾日來,他們幾乎每日只睡上一兩個時辰。
有時候韓墨初睡得比顧修還要更晚一些,因為一些外域的文獻連鴻臚寺中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傳譯,只有韓墨初才看得懂那些文字的含義,讀寫譯作都要親力親為。
「子冉,你看高盧這裡可以不必動用水師的兵力,讓輔國將軍派遣一萬人的重甲騎兵過去便好。」顧修抬起手臂指著大周疆域最西方的位置。
「那些重甲騎兵佔領高盧後,可要留下都城?」韓墨初微微踮腳,將手中的燭臺舉到了顧修手指的位置上。
「留下,王師只要從此處借道即可。」顧修伸手指引著韓墨初手中的燭臺,繞過了高盧,又指在了更遠的海疆之上:「由高盧的海渡口岸出發,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到達遠海。到那時,朕同子冉就兵分兩路,先從這些島礁小國開始,一路向南行軍,最後在此地匯合,養息二十日後再行出征。」
韓墨初端著燭臺,將顧修所說的每一處要塞都照得明亮清晰。
突然間,韓墨初的心跳莫名亂了一拍,緊接著他的呼吸也跟著困難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適之感瘋狂的向他侵襲,胸腔裡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攥緊了他的心臟。
痛,不能呼吸的痛。
「子冉,你怎麼了?」顧修感受到了韓墨初動作上的停頓,回過身去關切道。
韓墨初手中平穩的端著燭臺,溫柔的彎起眉眼:「無事,陛下你方才說到哪兒了?」
「朕說朕要與你在此地匯合,用不了四十天就能將這幾個島礁小國合圍,再然後王師將以此為據點,繼續向南洋方向進發」
顧修後面說的話韓墨初幾乎都沒有聽見,由心悸引起的耳鳴讓他整個人天旋地轉,他看著眼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