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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高飛神色複雜。大床+床品+洗漱用具是酒店標配。枕頭床褥可以要求酒店免費單加。果凍房因房型結構特殊,減去了床單被罩。果凍房不需要床品,但現在多出一個竹枕……房費增加二百?
杜高飛感覺旅館將旅客智商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他剛才搜尋了一下,兩百可以買八個竹枕!
杜高飛瘋狂吐槽,之後將竹枕放到果凍床上。反正都是薅羊毛,不用白不用……杜高飛秉著試試賺兩百的心態躺下。在躺下的那一刻,他感覺後腦勺一片清涼。接著是微微酥麻感。
「咦?
杜高飛詫異。如果將果凍床比作溫泉,竹木枕就像一片薄荷林。他感覺腦清清明,這種清明不是咖啡+茶鹼,而是一種溫潤如玉的清明。
杜高飛換了個姿勢。他沒有任何不適,這是一種另有特色的清涼睡感。他舒服的想哭,繼果凍床之後,家裡的記憶棉枕沒法用了……
杜高飛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只是躺下三分鐘後,鼻翼發出輕輕的打鼾聲。
杜高飛感覺自己做了一夢。
那年他十歲三年級,住在鄉下,父母因經濟問題吵架。他一個人背著書包跑到山上做作業。山上的風很涼,他躲到一棵柿子樹下,他拿出明天要交的作業,卻發現天黑的寫不了字。秋風呼呼的刮著,山上有不少墓地。他感到恐懼和無助……
秋風颳的太厲害,他不敢下山,只能繼續蹲在柿子樹下。眼淚不爭氣的流下……就在他哭的沒力氣時,遠處傳來一道亮眼的手電光。手電光越來越近,接著一個敦實有力的身影出現。
「娃啊,你要急死人了。」身影發著顫音說著。
那是他爺爺。他不記得那晚之後的事情,只記得爺爺拎起書包,將他背在後背上。爺爺那年五十二歲,背很溫暖。
之後自己上初中,家裡在省城買房,他回鄉下的次數越來越少。再有印象就是初二……那年奶奶去世,他和父母回鄉處理後事。當時班裡流行小靈通,他纏著父母要買一個,家裡經濟緊張,父母沒同意。
那段時間他一直生悶氣。後來奶奶頭七過去,爺爺悄悄的拉住他,從口袋裡三層外三層的翻出一把零錢。
「買個小靈通……」爺爺數出二百塊錢,當時最便宜的小靈通也要二百。
那年爺爺五十七歲,臉上和手背布滿皺紋,身體也微微佝僂。自己沒敢要那二百塊錢,之後回省城,家裡經濟走上正軌,父母大手一揮,直接給他買了一個彩屏手機。
……
第二天一早,杜高飛臉上濕潤潤的,他嘗了一下……是鹹的。
杜高飛看著窗外竹林發呆。他這幾年很少回老家,就算中秋過年,也都是父母回家看望一下老人。他要上學,要創業,要賺錢……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根深蒂固,他不認為老家有值得回憶的地方。
爺爺兩字更成了一個符號,就像上學同學,公司客戶……一個只能代表身份的符號。
杜高飛下床喝了杯水,他感覺心裡酸酸脹脹,原來和爺爺的回憶沒有消失,而是放在他內心深處,成為最幸福柔軟的回憶。杜高飛拿出手機,他準備給爺爺打個電話,只是翻電話本的時候頓住了。
他沒存爺爺手機號。
杜高飛開啟近兩年的打卡記錄表。他這兩年去過雲省麗江,海島三亞,東省天池,杭市西湖……他是朋友圈的旅遊達人。但全國各省,獨獨沒有回過安省雲來縣……就算去相隔三百公里的黃山,也不願意回去看一眼。
杜高飛感覺心裡有些堵堵的,隨後將江省景鎮的旅遊計劃取消。
不管是一代人還是兩代人,雲來縣有著還能找尋的回憶。
……
「退房?」上午八點,蘇沉對杜高飛退房略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