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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日益往南,但已經是降霜的時節,夜裡又不能燃火引來敵人,便只能在寒夜中硬撐。莫諳和慕容泊涯蔸還好說,黃翎羽卻是半點內力也無,於是也就不再堅持,夜裡與慕容泊涯擠在了一塊。
這夜黃翎羽睡下後便輪到慕容泊涯守夜。說是守夜,對於內功小有所成的人,也不過是半夢半醒中即可完成的簡單事。所以,半夢半醒間遊離的慕容泊涯清楚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響動。
其實要說響動也不準確,因為什麼聲音也沒有,山洞裡只有三個人和數匹馬平緩的呼吸,幽幽的雄黃酒從洞口的方向飄來‐‐是用來驅趕蛇蟲的。只是肩頭的一塊,傳來涼絲絲的濕潤之感。
他驀然驚醒,才想起身旁睡的不正是黃翎羽還能有誰?便想著莫不是這小子數日不得聞肉味,夜裡做夢夢到流口水了吧?於是稍側過身子便要將那小子的漏嘴推開。
半輪月已偏斜,穿過山洞外的枝丫,稀落落地直射進來。靠裡蜷著的黃翎羽,緊倚著他睡得正沉。一張臉被月色照得蒼白,而且,竟還有兩道濕痕順著眼角一直延到他肩頭。
慕容泊涯倏然驚起,自他身邊半趴起來。山洞那邊的莫諳也立刻醒了,低聲問道:&ldo;有動靜?&rdo;
&ldo;沒,你睡吧。&rdo;慕容泊涯答道。
聽那邊又安靜下來,他才轉回頭來。
如此,安靜的……
半晌,他才輕手輕腳地躺了回去,只是側過了身子,面向黃翎羽。忍不住伸手輕輕揩了一道淚濕的痕跡,只覺入手冰涼,不知道已經多久。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黃翎羽。因為映入眼的這個人,一直都是有時候貪睡躲懶,有時候亂出主意,有時候又出人意料,似乎從來都和悲傷慘澹之類的情緒沾不上邊。原來,也會這樣的神情嗎?‐‐簡直像沉溺在水中,漸漸不能呼吸一般。
慕容泊涯睡意全消,安靜中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個對月把酒的閻非璜。這時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黃翎羽,與記憶中的那個閻非璜是相識的。
離京的那日雖然已經知道這個可能,但是卻沒有真正的體會到其中的含義。
也就是說,這個貪睡躲懶、亂出主意、出人意料的黃翎羽,雖然是比自己要年輕的身體,然而靈魂卻是能與那個閻非璜相通之人。
這麼一個認知,然他十分沮喪地感到,也許自己在黃翎羽眼裡,才是個真正毛頭小子也說不定。
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不知道的地方,黃翎羽和閻非璜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所以記憶中的閻非璜,常常在人海中尋找,常常在不同的地方遺留下線索,甚至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待黃翎羽的到來。
然而,卻沒有等到。
不知此刻,黃翎羽的夢中所見是什麼呢?
只是如今想來,他也從不抱怨什麼,更不會讓別人去負擔他的包袱,這樣的人,何等讓人尊敬。
半彎月亮漸漸西沉,撫在黃翎羽臉上的手能感覺到濕跡已經乾涸。月的光斑移到了另一邊,黃翎羽所在又陷入了陰影。似乎是感覺到冷意,睡得不知身在何方的他忽然伸手摟住了身旁的熱源。
慕容泊涯再忍不住心中異樣的情緒,吻在他冰涼的眼角。
唇上所觸,冰涼涼的如冬夜的涼雨。但是胸前卻傳來對方的體溫,平緩強勁的心跳。
&ldo;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rdo;閻非璜曾在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如此書寫。
說的大概就是黃翎羽這樣的人吧。
遠處忽然一陣猿猴夜啼,將慕容泊涯好生嚇了一跳,他立馬重新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