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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都是冷汗，他抹了抹額頭定了定神，這個世界真瘋狂。

剛要閤眼繼續睡，旁邊的宦侍王芳兒一骨碌翻身起床，然後一個接一個地把人擼起來。

&ldo;醒醒，都到時間了。哎，你還淌啥哈喇子，再不起身準備，小心被周總管罰了三餐不得吃。&rdo;

哀哀睜眼再看看，天還沒亮呢，一點都沒亮呢。

打著呵欠出了被窩，初秋的時節，洛平京夜裡變得格外的涼，沒忍住便打了兩個噴嚏，鼻子水就開始要往外流的趨勢。有人點上了油燈，這才看清楚左右的人都穿上了夾裡，看看自己，從南方來的，也沒帶上幾件秋冬衣服，昨日領到的只有兩套宦侍外袍，於是想也沒想，將兩套都穿到了身上。

第16章 低階宦侍

&ldo;你，跟我來！&rdo;一個年齡稍長的宦侍提了一個長方燈籠指著他說道。

黃翎羽記得別人叫他&ldo;桶哥&rdo;什麼的，胡亂點個頭，跟了過去。其他宦侍也一個個魚貫而出。

再過不一會兒，東院慕容泊涯住的水慕軒裡也燈火通明起來。

再看看天色，也仍然沒亮，不知道宮裡有沒有公雞。他在農戶裡住過，知道第一遍雞叫一般是凌晨四點的時候，然而現在一點聲息也沒有。

當個皇子也挺不容易的嘛‐‐黃翎羽如是想。

&ldo;今天我們輪班刷桶，你等下看仔細著些，刷桶也有許多訣竅，你要知道宮裡飲水進出不易，用水也不能太多了。&rdo;桶哥分了一塊方巾給他，&ldo;這個對摺成三角，蒙在鼻上會好受些。&rdo;

&ldo;刷桶？&rdo;

&ldo;恭桶。&rdo;

&ldo;……知道了。&rdo;難怪要節約著用水，這麼髒的汙物不可以排入宮裡的地下渠溝，要運出宮去，的確很需要人力物力。

&ldo;以前刷過桶嗎？&rdo;桶哥遞給他一個罩袍，幫他系在身上。

&ldo;沒。&rdo;黃翎羽看著各房各屋的小宦侍運了恭桶來這淨房，面不改色地答道。

桶哥提了一個桶，揭開蓋子把裡面黃白汙物倒進一個缸子裡去，一邊道：&ldo;看你挺是適應的嘛，想當年我初來的時候，可是當場暈在這裡。&rdo;

黃翎羽也提起一個桶，有樣學樣：&ldo;其實沒什麼的，大哥你要是在村子裡住過，餵過豬，也就不會這麼難受了。&rdo;

桶哥從旁邊一個清水缸子取了水倒進恭桶裡去：&ldo;餵豬？&rdo;

黃翎羽繼續有樣學樣：&ldo;村子裡不用恭桶，都是就地刨一個長坑，十幾家的人都到這個坑來如廁。&rdo;

&ldo;那和養豬有啥關係？&rdo;

&ldo;長坑刨成個斜坡，屎尿糞全部流入隔壁的豬圈去，豬就吃那個。&rdo;

&ldo;豬，就吃那個？&rdo;

&ldo;聽說過狗吃屎吧，聽說過豬狗不如吧，所以說豬和狗也是差不多的，既然狗可以吃屎，豬當然也吃屎。&rdo;黃翎羽刷得樂在其中，提起剛剛奮戰完的一個桶，亮晶晶清澈澈，丟在一邊，繼續，&ldo;而且吃屎長大的豬格外肥壯，瘦肉又多又香。&rdo;

&ldo;天哪！我的老天爺，平時我吃那麼多豬肉就是這麼來的？&rdo;

&ldo;就這麼來的，&rdo;黃翎羽看看他，見他刷桶刷得利索，露出方巾的臉上卻有些青白，忙安慰道，&ldo;其實養豬和種菜種田都差不多的，給的人糞越好，長得就越肥壯。有的人覺得豬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