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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惶恐,難以置信,娘臨終託付的可信之人竟將她帶進了火坑。
然,一切與她的想像皆然相反。
悅姨很隨意地將她丟給了倚笑樓裡幾位最紅的姑娘學習琴棋書畫,她不明白,學習琴棋書畫何以要在青樓裡學?忍不住想問的時候,卻總是見著悅姨一臉媚態與男人打情罵俏,爾後,翹首弄姿地告訴她,讓她記著這倚笑樓每一位姑娘在接客當中,對著各種各樣男人時的音容笑貎,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情萬種,注意她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時的神態舉止,每走一步出去搖曳風姿的體態,甚至毫不避諱地讓她瞭解男人與女人除了打情罵俏之外,究竟還可以做什麼……
她一直不明白悅姨在倚笑樓究竟是做什麼的,若說她是倚笑樓的姑娘,她卻不掛牌接客,但進出她屋子的男人也不少;若說她是倚笑樓的媽媽,可倚笑樓裡已經有了一位塗脂抹粉,俗到不能再俗的老鴇子。
直到漸漸地跟上了悅姨的步調,她才知道這倚笑樓是悅姨開的,經營的目的?悅姨給她的答案是,她喜歡男人。
當她及笄的時候,知道拿著鮮艷欲滴的牡丹刺繡肚兜,稱讚那繡工是如何精緻的時候,悅姨會對著銅鏡描著眉,告訴她說,女紅這種東西女人學來無用,因而除了女紅之外,那倚笑樓內該學的不該學的,她都要學。
每當自己多學會一門技藝之時,她便會擔心某一日,是否也會象樓裡的那些姑娘一樣去接客。
然,她又錯了。
日子一天天過,她的擔心完全是多慮,她的身體從十歲之後就不再有變化,因為在學習這些棋琴書畫與賣笑的同時,悅姨還會逼她修煉內功心法,甚至找一些江湖中人來教她各門各派的絕學,更甚一些旁門左道的奇技。其中一種便是可以讓自己變成讓天下女人都羨慕的花容月貌和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美麗秘訣‐‐長春功。
悅姨說,只有衝破命運苛刻的設定,艱難地走出恆久的死寂,經過反覆的細緻琢磨,才可以擁有破繭成蝶之後的輝煌,這樣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女人。因而,她只有在漫長歲月中,期待著破繭成蝶蛻變的那一天。
自始至終,她不明白悅姨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想要她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然,悅姨只給了她一個字,那便是――活。
在十三歲那年,她第一次動手殺了一位試圖強暴她的倚笑樓客人,她終於明白悅姨為何那樣說。事後,悅姨仍是那副慵懶的模樣,告訴她,從今日起她可以滾出倚笑樓了,愛上哪上哪,若是以後再想回倚笑樓待著,要麼就做倚笑樓的姑娘,要麼就跟那些嫖客一樣,付銀子。總之,再象這五年裡在這白吃白喝白住,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為了防止她在外餓死,悅姨總會時不時的交給她一些任務,比如今日她的某個恩客想要什麼奇珍異寶,會讓她去弄,明日她的另一個恩客家中丟了一隻狗,會讓她去找,後日她的又一恩客懷疑自己的妻子不守婦道,會讓她要去捉jian……
除了這些之外,還會讓她選擇殺人或越貨,所以她不是個好人。
不知道為何,無論漂得再遠,在自己最累的時候,她總是會帶著足夠的銀兩,回到倚笑樓,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悅姨與不同男人打情罵俏。
悅姨與娘不同,關於天一族的一切,只要她問,悅姨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她,而不像娘,所有有關天一族的事情她只會埋藏在心裡,寧可默默地守著它到死。
悅姨總會鄙夷地說,天一族的人骨子裡天生就是邪惡的,心是邪惡的,武功是邪惡的,人更邪惡。
不知為何,天一族人新生的男嬰總是比女嬰少,以至後來,在天一族人的眼裡,男人是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