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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像含著怒意,又像含著被牙齒碾碎過後的某種複雜情緒。
他說:「如果沒有衛松寒把我拽出來……你覺得,我他媽現在會在哪兒?你猜猜?董先生可能根本就不會知道我是哪兒來的一條野狗。」
「沒有衛松寒,我早就在腳崴的時候就他媽放棄了……」
沒有人說話。
溫訴屈膝,垂下頭,把臉埋進了臂彎裡。
窗外的大雪早就停了,可溫訴抖了抖肩膀,恍惚間,那雪好像灑進室內,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他怎麼可能開那個口跟衛松寒提分手。
那他媽的他不就是個白眼狼嗎?
是衛松寒那個時候趕過來救了他。
是衛松寒在他路都走不了的時候不厭其煩地照顧他。
是衛松寒在他自暴自棄的時候一遍一遍地說你很好你很棒溫訴。
溫訴自己都放棄自己,自己都厭惡自己的時候,衛松寒還沒有放棄他。
衛松寒說喜歡他。
溫訴想都沒想過,衛松寒會喜歡自己。
他從衛松寒那裡拿了太多,受了太多,現在卻要為了自己一腳把衛松寒踹開嗎?
如果溫訴只是臺下漠然地看了一場電影的看客,那他肯定也能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吧。
就好像人只是一團只會做正確選擇的程式碼程式一樣。
「但溫訴……你沒有辦法啊。」遠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你現在放棄了,那你以後都只會在後悔中度過,你不可能原諒你自己。衛松寒也不會原諒你。反過來,也一樣。」
是啊。
一樣的。
就是……沒有辦法啊。
溫訴自嘲著扯了扯嘴角,眼角余光中那盞惶惶不安閃爍著的街燈好像終於要熄滅了。
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對著深暗的、冰冷的空間呆呆地唱著乾澀的歌。
沒有聽眾。
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聽眾。
站上舞臺,被歡聲包圍,被燈光照亮。
那是痴人說夢。
是溫訴已經悄悄地埋葬在心底的小小的遙不可及的夢。
午夜,三月的第一波寒潮過後,路上行人寥寥。
衛松寒和周行易出來喝酒了。
這是今年第一次,他們兩個單獨出來喝酒。
以前在大學時明明經常待在一起,畢業後各自有了要忙碌的事,倒是很久沒有像這麼慢慢的聊天了。
衛松寒的話並不多,周行易說一句,他就嗯一聲,然後仰頭幹完一杯。
「你到底咋了?」周行易今天說這句話都說累了,「上回沒和你哥吃到飯,我說讓你叫他出來喝酒你又不幹。」
「我哥巴不得我辭職跟他回去,你還想和他喝酒。」衛松寒冷哼了聲。
「那不一樣嘛。再說,你不想回去,他還能從我這兒撬人?」
「那如果我說我要走呢?」
衛松寒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嚇了周行易一跳。
「什、什麼意思?你別跟哥們開玩笑啊。」
衛松寒和家裡關係不好,這是周行易認識衛松寒時就知道的事。
但具體的並不清楚。只知道他上頭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兩個人都很能幹,爸爸媽媽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衛松寒就是很典型的在精英教育下長大的孩子。
但出奇的叛逆。
哥哥姐姐管他還好,他爸敢管他一下,衛松寒就要發飆。
大學裡就有好多次,周行易還撞見過衛松寒和他爸吵架。
吵得最大的那次就是衛松寒決定跟周行易一起留在本市創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