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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音卷著衣袖從屋外走來,她摁著白念薄削的肩頭,力道勻稱地揉捏著。
「小姐今日可是累壞了?」
白念掩唇打了個呵欠,再睜眼時,眼底圈了些霧氣,還有些淺紅。她點頭「嗯」了一聲,也不像白日那般拘謹:「沒曾想設宴是個累活,我今日應當沒有甚麼錯處吧?」
府裡後院沒個主事的夫人,白念又是頭一遭經手,免不了生疏。今日賞臉來赴宴的,各個都是有頭有臉的貴人,男客那兒說著江湖廟堂的大事,女眷這兒也沒閒著。雖說女眷慣愛說些府宅後院的傳聞趣事,可後院的事不一定次要,細聽之下多少能摸索出些當下的時局來。
流音搖頭道:「哪有甚麼錯處,小姐是沒聽著,那些個夫人交談時,張口閉口皆是誇讚小姐的話,同於家那回完完全全兩個模樣。」
白念聽後一笑而過,於府設下滿歲宴時,她雖有祁荀在她背後撐著,可說起來,還是寄人籬下,沒個依靠。
眼下卻是不同了。
白行水回來了,白家另在綏陽有不少家業,有遠見者來時便收起先前的倨傲,看熱鬧的者有之,卻大多是觀望狀態,也不敢輕易胡謅。
「除了她們,祁老太太可有說甚麼?」
今日這場戲,虧得祁玥從中周旋,早在赴宴之前,她便託人找喬元均將話說開了。喬元均有時並不正經,五句中四句是玩笑話,可碰著白唸的事,他還是一點不敢馬虎。
祁荀走前特地囑咐他關切白念安危,生怕他不上心,還特地點明瞭白唸的身份。既說明瞭一切,祁荀也沒再藏掖,索性將這段時日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託付於他。應鄆山高路遠,又要對付胡庸,他倒是想插手文淵一事,可到底勻不出多的精力來。
喬元均先前便說要替寧家出份力,如今他身在綏陽,正是用人的時候。
拿今日宴席來說,喬元均算是提點不少。
流音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道:「老太太也沒說甚麼,只瞧見她周側圍了好些個夫人,大致都是些客套的場面話。」
同在綏陽,各府多少有些交集,便是先前沒打過照面,頭回見著也得端個笑臉,說上好一會兒。侯府是頂富貴的門楣,也不怪她們想盡法子籠絡祁老太太。
白念不指望老太太當即摒棄偏見,只勿要在各家夫人面前舊事重提,認她做幹孫女,這事也就算翻篇過去了。
「且讓老太太同齊茗談談,想必很快便能回過神來。」她起身松鬆了肩,又囑咐流音掩窗燃香:「今日過後,綏陽的天一日比一日涼了。這兒尚且如何,塞北也不知冷成甚麼樣子。」
中秋夜一過,月兒跟手裡的月團似的,一口一口,也不知被誰啃噬。祁荀首戰告捷後,再沒傳來音訊,白日裡忙於宴席,不去想他,夜裡得空,想起時,總要輾轉反側,念他過得如何。
流音瞧穿她的心思,抿著嘴偷笑道:「小姐又在想誰?」
第85章 翻案 綏陽的秋日總過得快……
綏陽的秋日總過得快, 熱氣一散,涼上幾日,再落幾場雨, 這風便跟磨鋒利的刀刃一樣, 刀刀落在面上, 生疼生疼的。冬夏的轉變也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
流音捧來厚厚的褥子,井井有條地鋪展開來。褥子夾著棉絮, 有些厚重,她一面鋪著一面提醒白念道:「這天說涼就涼了。昨兒夜裡, 也不知甚麼妖風,吹得窗子一片響, 趁著清早有些日頭,抓緊曬了棉厚的褥子,這會兒鋪上,夜裡也就不涼了。」
白念淡淡地應了聲,心思不在褥子上。她摩挲著手裡頭的書信,從封口處捻出一張素白紅框的紙來。
眸光輕輕帶過, 不過寥寥數語, 上邊的一字一句卻是囊括了祁荀這段時日的近況。
祁荀走時還是赫赫炎炎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