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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投機半句多,故而平日裡,二人少有交集。
李長安面色一紅,忙甩開扇面,扇起了涼風:「胡說甚麼呢?」
陳正端直勾勾地盯著白唸的背影,盯了半晌後,以手肘輕撞李長安的腰腹,扇子一搖,連連嘖聲稱讚道:「走在你前邊的這位姑娘,骨相極正,一瞧便是身形曼妙的美人兒。不知是哪家小姐?」
李長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需你來管?」
陳正端眼神微眯,他流連花樓酒肆這麼些年,見過溫香軟玉,生得這般嬌俏可人的,他還是頭一遭見。
趙婉跟在李長安身後,乍一聽陳正端誇讚白念,她的面上跟塗了槳糊似的,繃繃緊。然陳正端是甚麼人,但凡在永寧呆過一段時日的,誰人不知他齷齪的風流事。
眼珠子靈活一轉,趙婉眼底劃過一絲狡黠:「陳公子說的沒錯,前邊的姑娘是舶商之女白念,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
一聽舶商,陳正端立馬來了興致,如若是官家小姐尚且不好對付,區區以買賣營生的商戶,他便沒多大顧慮了。
繞過長廊,便是空曠的玉京園。玉京園裡搭了露天戲臺,為使絲竹樂聲清靈迴旋,玉京園內除了幾個空心土井外,並無甚麼花裡胡哨的裝點。
女眷一一落座,每兩座兒中間還擺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紅木小几,小几上瓜果茶水俱全,唯獨少了白念饞嘴許久的糕點。
流音立在一旁伺候,祁荀則候在玉京園外。
一齣戲約莫兩個時辰,從李府至茶樓不過一刻的腳程。祁荀見白念安分落座,小姑娘晃著腦袋,一刻不停地同流音說話,他輕笑了一聲,料想這玉京園內出不了甚麼事,腳下輕點,整個人便翻牆而出。
不消片刻,戲臺兩側傳來緊密的開場鑼鼓,鑼鼓聲鏗鏘有力,白念雙手做成喇叭狀,拔高了聲音:「流音,語安不是說晚些來赴宴,都到這個點兒了,她怎還沒來?」
沈語安不來,她一個人聽咿咿呀呀的唱腔,怪沒趣的。
流音眯眼瞥了一眼樹梢上的日頭:「約莫是藥鋪有事耽擱了,沈家姑娘既應約便不會食言的。」
白念「嗯」了一聲,乖乖點頭。
鑼鼓聲后角兒粉墨登場,今日慶餘班唱得是京戲《花田錯》,李長安慣會點戲,春日暖風和煦,正是掙脫寒冬時節的舒坦時候,這齣《花田錯》輕鬆有趣,與鬆快愜意的春日很是應景。
白念捧著一個黃澄澄的枇杷果,袖口處露出一段細嫩的皓腕,她貝齒輕啟,咬了一口汁溢的果肉。
「好甜呀。」暖陽當頭,白念笑意濃濃地望向流音,她又從小几上取了幾個:「你也嘗嘗,還有幾個給阿尋送去吧。」
阿尋侯在玉京園外定然是渴了。
流音應了聲「是」,轉身往玉京園外走去。她這廂雙唇盈紅,一雙烏黑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戲臺,戲臺上正念到「主僕二人逛花田」,忽有一侍婢前來斟茶。
白念以為是流音回來了,她頭也沒回一下,直言推拒道:「我不渴的,手裡頭的枇杷果還未啃完呢。」
可那侍婢愣是裝作沒聽著,她斟了滿滿一茶盞,雙手捻著向白念遞去。
眼前陡然出現晃眼的茶水,白念啃枇杷的動作一頓:「那你放小几上吧,我渴了便喝。」
侍婢輕聲應「是」,端過去時,腕間輕顫,茶麵左右晃蕩。忽而手指一滑,茶盞傾覆,一股清綠色的水注一股腦地撲在白唸的衫裙上。
白念騰然起身,她提著濕噠噠的衫裙,茫然地望向臉生的侍婢。
「怎麼不是流音?」
侍婢膝軟跪地:「流音姐姐方才出園子了,奴婢生怕姑娘這廂無人照看,這才鬥膽上前伺候著。」
裙擺上的茶水如玉珠一顆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