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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 住戶勞累一日, 到了這個時辰,大多已滅燈睡去。偶有幾戶人家燃著火燭, 堪堪給這陰山背後一點光亮。
二人行至一戶破落的土屋,屋外竹木編制的籬笆圍了一圈, 竹門輕掩,並未闔上。
祁荀推門而入, 卻見屋內一片漆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叢昱取了屋外的油燈,火星跳動了一會,躥得細長。他環視一圈,發覺屋內被褥整齊,半點沒有歇下的痕跡。
「主子。她該不會跑了吧?」
說著, 叢昱著手去翻木櫃, 木櫃鎖扣向上翻著,顯然是沒有落鎖。
油燈一照, 裡邊空空如也。
叢昱回過身子,這才發現祁荀面色深沉得可怕。
也是。
好不容易有些線索,還教人跑了, 換作是他,也不會有甚麼好脾氣的。
祁荀接過他手裡的油燈,指腹捻著桌面殘留的燭淚。
屋內透著一股濃重的藥草味,他尋到煎藥的爐子, 爐子冒著熱氣,想來應是還未走遠。
祁荀滅了油燈,喉間擠出一字:「追。」
漆黑的夜裡劃過一道光亮,繼而雷聲大作,悶響了好一會。
流音掩上窗子,叮囑道:「今夜又是一場大雨,小姐切莫貪涼,萬不可蹬被子了。」
白念趴在榻上,雙腿折起,雪白的手託著小臉,津津有味地瞧著上回未看完的秘戲圖。
她沒將流音的話聽進去,惹得流音繞過屏風一探究竟。
「好呀小姐,您怎偷偷瞧這等畫冊。」
白念像是饞嘴偷吃的小孩,被抓個正著,她委屈巴巴地望向流音,大言不慚道:「我就覺得近幾日畫工薄弱,想看些畫冊練練筆觸。」
若非流音在書肆瞥過幾眼,她險些就信了白唸的鬼話。
「小姐拿秘戲圖練畫工?能練出甚麼?」
白念嘟囔著爬下床榻:「怎麼不能練了,我畫於你瞧。」
她鋪開宣紙,掭了筆墨。
細軟的狼毫貼著紙面,勾勒出一個男子的身形。
流音端著油燈自己去瞧,紙面上除了男子的廓形外,壓根瞧不出這人的面容。
「小姐,這誰呀。」
白念筆桿抵著下巴,正思慮下一筆該落在何處。
忖了半晌,她先在男子肚腹處畫了三條橫線,一條豎線:「你瞧,這不就畫出來了嗎?」
流音掰著手指,認真地數了數:「八塊耶。」
說著又去翻了手裡的秘戲圖。
「可是小姐,這畫冊的男子膀大腰圓,與你畫得有些出入。」
白念心虛地「嗯」了一聲,討嘉賞似的問道:「你不覺得我畫得更好看些嗎?」
流音點頭。
確實如此。
誰不喜歡身形硬朗的男子呢?
這同男子皆喜歡身形曼妙的姑娘是一個道理。
「那小姐畫得是誰?怎沒有五官呢?」
白念捲起畫稿,吹熄桌案上燃著的燭火。她推了推流音:「好流音。你家小姐困了,快去歇下吧。」
流音乖乖地點頭,直至她出了屋子,白念復又偷偷地拿出畫卷。
她提筆描下五官,最後在高挺的鼻樑下畫了一道橫線。
「你平日裡便是這般抿著嘴,不苟言笑的。可不能怪我將你畫成這樣。」
白念輕輕捲起畫卷,畫卷貼在胸口,小姑娘眉眼彎彎,腦海中全是男人清雋的面容。
一場大雨落下時,祁荀正在織里巷一刻不停地搜查。
這場雨來得及時,就算是撐著油傘,也不可避免地打濕衣裳。
婦人身患喘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