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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盞『咯噔』一下置於茶桌,瓷質的杯底晃了幾下,最終穩當地立於身前。桌面上靜了一瞬,祁荀不耐煩地開口問道:「這位是?」
白念仍處於方才的驚嚇中,她眨了眨眼,木訥地開口道:「永寧長史之女。」
「哦?」祁荀眉尾微抬,看似饒有興致,開口說話時,卻有些不屑一顧:「便是在刺史底下辦事的?」
他若記得沒錯,永寧的刺史好似姓李。
趙婉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嚇著,可四四方方的茶桌上,唯有這麼幾人。她平日裡傲氣慣了,自視高人一頭,強壓下心裡餘悸後,抬了抬下頜回道:「知道便好。」
祁荀點了點頭:「那便是閒冗官位,撤了也無妨。」
話音甫落,趙婉的面色頓時好看極了。
漲的通紅的臉落入白唸的眼裡,她抿著嘴,偷偷地露出兩個梨渦。
掌管永寧城的長官為刺史,其下屬僚佐中設有長史一職。
長史在刺史手底辦事,乍一聽好像是甚麼厲害的官職,然而這些名頭糊弄尋常人家也便算了,偏祁荀在朝為官,侯府都是名流世家,對於西梁官位職事,他心裡自是再清楚不過。
長史是無具體職事的。
趙婉知曉他話中的意思,她爹爹名義上輔佐刺史辦事,實則就是一徒有官職的閒散人員,平日裡需得看李家的臉色行事。
眼下被揭了短,趙婉面上有些掛不住,她本想騰然起身打道回府,轉念一想,若當真這般走了,反倒顯她氣急敗壞、膽怯心虛。
「一官半職也好過商賈人家。」她自知說不過祁荀,是以說話時,刻意望向白念:「永寧離綏陽近,指不定何時,還能謀個京官噹噹。你們沒去過綏陽,自是不知外邊如何繁華。」
祁荀冷笑了一聲。
見二人不說話,趙婉自以為佔了上風。她是去過綏陽的,也見過綏陽的盛景。永寧雖也不錯,較天下腳下的的綏陽相比,仍是差了些。
「綏陽流光溢彩,開鋪買賣通宵達旦。那裡的男兒郎自也比永寧要好一些。」她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祁荀,言下之意大約就是,遍地的男兒郎,任撿一位都比她身邊帶著的男子要好。
白念點了點頭,隨意應和著她,若不是還沒等到流音,她怕是早早起身邁出茶樓了。
趙婉慣愛吹噓誇耀:「諸如那日在迎橋街上碰著宣平侯府的祁小侯爺」
話未說完,祁荀便被送入口的茶水嗆著。
白念聞聲望去,眸子裡蘊含著關切:「你沒事吧。」
祁荀擺了擺手。
「一提祁小侯爺就將他嚇成這樣,果然是成不了事的。」
白念騰然起身,髮髻上的步搖連晃了幾下,眼前的男子到底是她贖出來的,入了白府,便是白家的人,怎容趙婉這般詆毀?
「平日裡多聽你自詡端莊持重,誰成想一提宣平侯府那位,骨頭便沒二兩重。」
二層茶樓寬敞,並不是單列的雅間。白念說話時語氣稍重了些,周遭的茶客聽了,皆用餘光瞥了幾眼氣急敗壞的趙婉。
趙婉面色一凝,自知被人下了臉面,若非她身後的侍婢拉扯著,她險些動起手來。
正此時,流音提著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包裹從樓道處走來。她一瞧見爭鋒相對的場面,忙小步快走地上前制止。
「小姐。我才走開一會兒功夫,又發生甚麼事了?」
流音扯著她的衣袖,左右打量了一圈,確認她無甚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念好好的心情,盡被趙婉毀了。她怏怏不快地鼓了鼓嘴,懶得同她計較:「無事。這處太吵。我們回吧。」
出了茶樓,外邊是喧囂的叫賣,相較於方才趙婉刺刺不休的聲音,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