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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濟河:「………………」
進屋的動靜把晏然吵醒了,他迷茫地睜開眼,先看見了穆濟河,接著看見他懷中昏迷不醒的丁蔻。
事情發生得太快,一瞬間電光石火,再定睛時,丁蔻已到了沈育肩上。
「是晏兒啊!真巧,哈哈!」穆濟河熱情地說,「那啥,育哥兒路上撿了個醉鬼,我陪他送回來,沒想到是你家鄰居啊!」
沈育面無表情,將丁蔻好好安放在桌案後。那廂晏然已回過神來,頓時暴怒,拎起枕頭朝穆濟河砸過去:「大膽狂徒!光天化日竟敢非禮良家女子!還把人迷暈了!」
「哎!說了是沈育撿的!別砸了,別砸了我的好弟弟!」
丁蔻靠著桌案,吐出一口酒氣,徐徐睜開眼睛。
三人都沒有照顧醉鬼的經驗,最後是丁蔻自己給自己生火煮了鍋醒酒湯,又給三人分了些米釀,大半夜的,圍坐同飲,解釋一些小誤會。
「今天客人多,喝得有些過頭,和這二位沒有關係。」
晏然道:「姐姐,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
穆濟河道:「你看蔻娘都說和我沒關係,晏兒,我可是做的好事。」
丁蔻恬靜地笑笑,將湯碗倒扣在穆濟河頭上:「叫誰蔻娘?叫老孃丁姐!」
解酒湯順著穆濟河鬢角滴答滴答地淌,晏然與沈育同時失去語言能力。
穆濟河安靜片刻,弱小地說:「真的醒酒了嗎?這是還醉著呢吧……」
第36章 禍事起
米釀味道清甜甘洌,尋常用以煮蛋,或勾兌糯米丸子的湯水,單獨飲用,也很爽口。
三人戰戰兢兢捧著小瓷碗。丁蔻用溫和的語氣說:「快喝啊,小兔崽子,敢浪費一滴,把你們泡進酒罈子裡。」
晏然哆嗦一下:「姐姐,好晚了,我我我娘叫我回家。」
丁蔻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微笑一捏,聽得骨頭咔擦。
晏然:「嚶!」
穆濟河痛心道:「晏兒,你喜歡這樣的女人麼?太悍了,駕馭不了啊!」
丁蔻喝完湯,眼神清醒了,才皺眉道:「我記得你倆,白天來過酒肆,我還給你們倒過酒。」
穆濟河道:「我給姐姐倒酒!我來我來!」他殷勤又盛了碗解酒湯。
丁蔻笑道:「你,我也認識,小晏的同窗,到咱們這偏僻巷子來過幾次。你挺照顧小晏的。」
「哪裡哪裡,比不了姐姐。」
晏然撇嘴,小聲嘀咕:「他才沒有。」
白日喝了何止一罈子燒酒,丁蔻胃裡翻騰不適,忍耐良久,才嘆著氣說:「那樣的客人是常有的,多謝你們想著為我解圍。只是,應付各種各樣的客人,是我的生存之道,實則每天都要面對許多次,不值得你們擔心。」
晏然知道她的活計,十分擔心:「太危險了姐姐,那些鄙夫纏上你怎麼辦?」
「女人做的活,哪有不危險的。世道便是如此。」
穆濟河抱胸道:「幾個粗野莽夫也就罷了,遇上真正難纏,又不能得罪的貴人,才叫倒黴。」
「那也只好認命。」
丁蔻飲下湯水,語氣淡漠,如同談論不值得關心的閒事。
後來聽晏然說起,他這個姐姐十一二歲便離家,初時在花樓做工,眼看著五官長開了,怕被鴇母瞧中,便夜裡偷偷逃跑,流落街頭。一路做短工來到汝陽郡,什麼拋頭露面的活沒做過,酒肆的場面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說是與家裡離散,具體情況她從沒說過,」晏然說,「不過我娘倒是知道一點她老家那邊的事,據說那時候鬧饑荒,好多人家養不起孩子。」
穆濟河成了酒肆的常客,有時約上沈育,有時與其他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