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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颺慢騰騰從另一端踱步過來,打量他正做的事,目光落到銅牌上。
「我不是很懂,」鄧颺誠懇請教,「他本來是怕你孤苦無依,站到臺前被人踐踏了。怎得現下卻又召你前去?」
沐浴陽光下,沈育臉色好了很多,漫不經心道:「既然三宦已經有所發覺,甚至先下手為強,再一味退縮豈是明智?」
「你真覺得給你下毒的是太監中人?」
沈育不答。
鄧颺一聳肩,不多糾結,開始做另一個夢。
「喂,沈育,常言道不忘一飯之恩,我怎麼樣也算你的患難之交吧?你也知道我家往上數十代都是平頭百姓,盼了多少年盼來一個我,」鄧颺笑嘻嘻,「你要做官,捎兄弟一把唄?」
沈育斜睨一眼,奇道:「做官圖什麼?圖整天擔驚受怕?」
鄧颺一噎。別說,還真是這麼個情況。就連沈育瞧著也不像想進宮的樣子,封官的黃帛發下來,多少天了他還氣定神閒,擱這兒拭劍。
但是鄧颺還是心癢難耐,年輕氣盛時誰沒幻想過叱吒風雲、朝堂指點江山?雖說目前情況比預計中難了不少,但他還是有信心,有才者如錐處囊中,只要得到展現的機會,他一定是那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天命之子!
沈育懶得多看一眼的銅牌,鄧颺實則垂涎已久。
芸閣登儒拜黻衣,鳳凰來泊鳳凰枝。那金翅鳳羽的雕工之精細,幾近髮絲微毫,象徵著只有皇家能夠呼叫的、南亓最好的工匠。這是皇帝欽賜的腰牌,雖然眼下這一個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威懾力,然而國朝多少代帝王積澱的權力與尊嚴,都在這裡面了。
鄧颺嚥下口水,心說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伸手賊兮兮去摸那銅牌,口中念道:「兄弟一場,你不想去,我可就義不容辭了哦——」
二協劍鞘閃電般點在銅牌上,啪嗒一聲釘住。鄧颺拿不動了。
「對不住了,」沈育說,「這是我的。」
擦拭鋥亮的劍鞘泛起精光,映在腰牌鳳羽上,宛如一層栩栩如生的華彩。
第54章 心易變
日上三竿,仇府。
宅院深深,全是日光照不到的角落。房中燃著奇異的香,氣味濃鬱,令人神迷,床第被紗帳包圍,木腳吱呀響個不停,喘息聲裡夾雜著呻吟與不要命的哀叫。
床帳寬大,籠罩了四五人,除了被伺候的主兒,都是些十五六歲上下的俊俏少年,身上青一道紫一道,忍受著施加在身上的各種器具。
陪侍太監就是這樣,身體的殘缺某種程度上導致了性情的殘暴,他們喜歡收集比自己年輕健康的少年,去勢淨根,各種虐待,將少年郎變得與自己一樣不人不鬼。
好在這一批年輕人裡有特別能討好的,迎合仇致遠的玉叫得浪蕩嫵媚,吸引了仇致遠的興趣,使其他受不了的人得空緩緩。
思吉縮在寬敞的床面角落,一邊畏懼仇公的粗暴,一邊忍不住嫉妒得了好的人,心知他下了床就要飛上枝頭了。自己卻是不行,本以下定決心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事到臨頭哆嗦得根本控制不住,仇致遠握著他的腰塞不進去,一腳將他踹邊去。
本想仗著自己長得好,走個捷徑,想不到這捷徑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誰都知道仇公好美少年,天下美男子何其多,也不是人人都能攀上這根高枝。最成功的那位,曾是王城首富,坐擁良田美池無算,桃花林艷絕望都,可惜居高忘形,壞了仇公的事,畏罪自絕於牢獄。
還有一位,思吉聽說,是仇公當年親自培養的,說不得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孌童,後來被送去了當時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身邊。意思是命他做眼線,但不知怎的廢了口舌與指掌,無法傳達訊息,自當成了棄子。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