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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陵嘆口氣:「你能和我比麼,你們姓沈的隨時可以抽身而退,我們姓段的卻是兩代人都奉獻給了皇家。今天誰見著我的臉,誰就得永遠閉上嘴巴,否則,叫仇致遠抓到把柄,我和我爹都完了。不僅如此,宮裡那位,和未來入主章儀宮的我的表弟,可就失去最後的依靠了。」
沈育不置可否,懷中抽出一條面巾,覆住半張臉,還真像那麼回事。
「喂,給我一條。」段延陵眼前一亮。
「給你臥房,我去書房。」
沈育閃身消失在拱門後。
有段時間南亓大戶人家時興在自家宅子裡修建各種暗室。沈育曾在書簡中讀到過,那時北邊叛亂,亓人舉族南遷,兵荒馬亂、戰火紛飛的年代,為著保命,通常挖掘地下室,或在水井裡儲存乾糧,以備不時之需。
後來戰爭結束,迎來和平,暗室就從保命之用,轉而藏匿隱秘事物。
仇千里果然率領裡外僕從,前去接待梁珩。偌大一座府邸,後院空空蕩蕩。
主人家都住西院,沈育潛行過迴廊,摸過耳房、暖室、廂房,找到門扇敞開的書房。
桌案上擺放著攤開的仕女圖,大概仇千里是正附庸風雅賞畫時,被梁珩驚動。
多寶閣上整齊碼著玉石擺件,並珍貴盆栽,一本書也沒有。仇千里不是讀書的人,大約仇致遠也不是,官員們會看眼色,也從不送古卷殘籍,一律都是珠光寶氣。
沈育翻過隱幾坐墊下,書案背面也空空如也。
仔細摸過多寶閣,也沒有機關暗道。
時間寶貴。忽然門外有人過來,沈育一驚,閃到多寶閣後,進來卻是同樣焦急的段延陵。
「咦?」段延陵轉一圈,找到沈育,「你找到了嗎?臥房裡沒有,那廝藏的東西不少,什麼香膏玉、釘夾皮鞭都有,就是不見帳冊。」
末了又感嘆:「看不出來他有這愛好。」
沈育道:「也不在書房!」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
院裡傳來人聲。
「殿下若喜歡,只管抬回儲宮去,算臣孝敬您的。」
梁珩樂呵呵道:「免了,君子不奪人所愛。」
大部隊踱到西苑,書房門大敞,梁珩被眾人簇擁,驀然回首,與房中的沈段二人對視數息。
「…………」
「啊哈哈哈,」梁珩轉過頭,親切攬住仇千里,往另一邊去,「本王看那棵樹也不錯,長得好,走近點瞧瞧呢。」
信州跟在梁珩身後,他對主子的關注已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自然也回頭看見了沈育與段延陵。
沈育:「……」
段延陵:「…………」
信州會意,寬容一笑,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段延陵麻木道:「有時候我覺得,這人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沈育表示理解:「算了吧,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難道真被段延陵說中了,仇千里並沒有記過帳?他平常在書房裡都做些什麼?鑑賞別人送來的珍寶?猥/褻仕女圖?
恍然間福至心靈,沈育掀起仇千里大剌剌攤開在書案上的絹畫,帶起來壓在絹畫下的手書。
「無所謂,臣也不缺一棵樹,殿下喜歡,臣明日就著人移栽到儲宮去。」仇千里陪梁珩在自家院裡閒逛,表面恭謹,卻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梁珩只顧著緊張,琢磨沈育二人完事沒有,也沒注意,只有信州察言觀色,替他說:「宮裡也不缺樹。殿下是喜歡苑丞大人打理園林的手藝。」
「哦?」仇千里似笑非笑,瞧信州的眼色陰惻惻的。
大院外,桃林裡那座高大的望樓上飄出一條紅巾。
梁珩得了訊號,結束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