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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憑淵瞧見小師弟眼裡閃爍的疑問,不禁微微一笑:&ldo;他們都是我的兄長,一晃八年不見,若是不看看畫像,只怕再見時認不出來。&rdo;
兄長。四師兄從來不談家裡的事情,原來竟有四個哥哥。嚴蔭的醉意頓時消去了一半,盯住了牆上的畫。
右首離他最近的一幅上的人齊整地穿著藍底銀邊的長衣,眉目端正,堪稱一表人才,只可惜眉頭微鎖,神情太過嚴肅,略顯美中不足。
洛憑淵見嚴蔭看得專注,於是將油燈移近了些:&ldo;這是二哥洛文簫,據說他才學過人,處事嚴謹,最得我父親倚重。&rdo;
嚴蔭注視畫面,果然看見下方題著很小的兩個字:&ldo;文簫&rdo;。
右首第二幅畫著個五官秀氣的公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嚴蔭總覺得這張紅錦袍映襯下的年輕面容有種陰冷的味道,特別是黑沉沉的眼睛,看久了不太舒服。
洛憑淵手中油燈的光暈從畫上緩緩滑過,簡短地說道:&ldo;我的三哥,洛君平。&rdo;
文簫、君平,四師兄的父母起的名字不但好聽,還有些耳熟。嚴蔭跟著燈光向左邁了一小步,仔細打量第三幅畫像。
他突然怔住了。
畫上的人一身白衣飄然如雪,神情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燦然生光,襯得幾近完美的臉龐如同美玉一般。
嚴蔭一生中從未見過更美的人,畫像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真人。然而令他吃驚的真正原因是,這張臉不但不陌生,還見到過許多次。
&ldo;四師兄,這不是當今的雲王洛臨翩麼。他……也是你的兄長……?&rdo;
燈光仍然穩穩的,少年抬起頭,發現洛憑淵也正看著畫像,只略微現出幾分無奈:&ldo;不錯,四哥長得太好,又喜歡出風頭,弄得到處都是畫像,想不到連你也見過。&rdo;
僅僅是好出風頭而已嗎?
雲王洛臨翩名滿天下,年僅十八即率軍北上戍邊三年,擊敗北遼軍隊無數,將北遼一直趕到韶安關外,令中原得享太平。
嚴蔭偶爾下山採買用品,總能看到鎮上唯一一家酒廬裡恭敬地供著雲王的畫像,儘管技法遠遠不如眼前這張傳神。燒餅王伯的小女兒錦素也有一張,象珍寶一樣收藏在家裡,偶爾拿出來看時還會臉紅。
當今太子的名諱,確實叫做洛文簫,還有安王洛君平。
現在,四師兄居然在離別在即的重要時刻,這樣輕描淡寫地告知,這些天潢貴胄都是他的兄長。難怪他總是說住所在京城裡,卻從來不說清楚到底在哪裡,原來是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子。
洛憑淵見小師弟氣沖沖地瞪著自己,滿臉不甘心,眼圈還有些發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ldo;小蔭,我也不是自己願意當皇子的,不管怎樣,我總是你的四師兄。&rdo;
嚴蔭滿肚子都是複雜的情緒,只覺得原本熟悉之極的人一下子變得陌生而遙遠,一時也不知該怎樣反應,只好偏過頭去看最後一幅畫像。
這是唯一一幅坐像,筆法也與前三幅完全不同,線條簡單而流暢,竟似是出自洛憑淵的親筆。
畫中人穿了寬大的玄色衣衫,闔著眼睛斜靠在躺椅上,長發順著肩膀滑落在一旁,微微側著的臉上有種淡淡的倦意,腳邊落著一冊書。
嚴蔭心裡雖然不快,仍暗暗喝了聲彩。帝王家果然多風流人物,雖然並非洛臨翩那種奪人心魄的容貌,但勝在淡雅飄逸,宛若月華,令人望之心許。
洛憑淵靜靜站著,好一會兒,他伸手緩緩撫過畫面上線條清麗的側臉:&ldo;這一位是我的長兄,靜王洛湮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