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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糊塗拖起了長腔:「後來如何,老夫也不知啊。」
許蟬白了他一眼,哼道:「瞧你這副財迷的樣子,就知道你又想討賞。振之哥,拿銀子!」
徐振之含笑不語,從包袱中取出了錢袋。
豈料莊糊塗一反常態,竟對那錢袋視而不見:「這不是銀子的事。後面的故事不講,是因老夫尚未想好怎麼去寫。」
「還沒寫?哎呀,你這不是吊我胃口嗎?」許蟬急了,逕自從錢袋中抓出一把銀子,「給你錢,趕緊編!現在就編!」
莊糊塗仍然不為所動:「不成!其他事能湊合,寫書編文老夫可絕不含糊。好故事要字斟句酌、耗費心血,豈能信口開河、胡編亂造?哼,還現在就編,你這小丫頭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那故事說來就來嗎?」
許蟬正聽到興頭上,哪裡肯依?纏著莊糊塗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不想莊糊塗油鹽不進,任憑許蟬磨破了嘴皮子,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怕二人再鬧將起來,徐振之忙岔開話頭:「天色已然不早,咱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個地方落腳。」
許蟬仰頭一瞧,果見晚霞殘照、日薄西山:「這就要天黑了?我竟然半點兒也沒有察覺。咦,為何走了這麼久,還沒瞧見人煙?定是這老糊塗引錯了路!」
見她借題發揮,莊糊塗哭笑不得:「在來之前,老夫早打聽過了,從這兒去京城的道路僅此一條,又怎會引錯?」
許蟬四下望望,埋怨道:「若你沒引錯,那咱們怎麼會走到荒郊野地裡?這黑燈瞎火的,別說是落腳,就連吃的也弄不到啊。哼,你晌午塞了一肚子煎魚,我和振之哥卻還空著肚子呢!」
莊糊塗搖頭嘆道:「你這饞丫頭三句話離不開個『吃』字,倒是真不辱沒你那芳名啊。」
許蟬嗔道:「本姑娘那芳名是『鳴蟬』的『蟬』,又不是『饞嘴』的『饞』!」
「蟬丫頭、饞丫頭,嘿嘿,聽上去也差不多。」
「懶得跟你摳字眼。反正本姑娘餓了,你說怎麼辦吧?」
「別急別急,待老夫算上一算。」莊糊塗說著,掐著手指頭開卜,嘴裡也喃喃有聲,「有了,前方不遠,定有一戶大宅院,咱們可到那裡尋些吃食。」
許蟬將信將疑:「還大宅院?你不也頭回進京嗎,又是怎麼知道的?」
莊糊塗捋著鬍子道:「實不相瞞,除去那說書人的身份,老夫還是個『半仙』,兩隻慧眼識陰陽,一張鐵嘴斷過往,知天文、曉地理,我是能掐會算、未卜先知。」
許蟬恍然道:「難怪那扇子背面寫著『知天曉地』,原來你還是個江湖騙子。你要真能算準,怎會不知要被那漁戶追打?」
「多說無益,準與不準,咱們走著瞧。」莊糊塗說完,一手倒背,一手搖扇,哼起小曲兒邁步先行,「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許蟬一跺腳:「振之哥,你瞧他氣不氣人?」
徐振之未置可否,只是細品著那幾句唱詞:「雨絲風片,煙波畫船……寥寥數字,卻道出意境萬千,莊先生著實是才華橫溢。這倒提醒了我,日後再遊山訪水,應將所見的美景記錄下來,這樣才不會走馬觀花,還能時常回味。」
也不知莊糊塗是真的神機妙算,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又行出幾里路後,前方果然出現了一所宅院。
這宅院極大,依山而築,四面高牆逾丈,難知裡面幾進幾重。院外周遭,栽滿了古柏老槐,大門口高懸著兩盞紅燈籠,映亮了匾額上四個斗大金字——眠月山莊。
此處很是偏僻,附近亦無人煙,這山莊孤零零坐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