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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鱷摸了摸頷下的鬍鬚,苦笑道:「咱這童子,生得老成了些……」
那次遭遇怪蟒,令許蟬心有餘悸,她索性不去瞧窗外,生怕江中再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躥出。
再行一段,竹船已駛出了之前遇蟒的江面。見平安無事,許蟬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漸漸的,那雷公嶺已近在二里之內,電光頻閃中,那錐狀高崖的輪廓,也慢慢清晰起來。
「真見鬼,落雷還是那麼多!」郭鯨罵了一聲,又朝艙中高喊道:「都坐穩了!待會兒到了嶺下,咱哥倆要一鼓作氣衝過去!」
還沒等艙中三人應聲,竹船卻猛然間一震,頭尾急打個橫,竟慢慢向岸邊靠去。
郭鯨、薛鱷險些跌倒,剛站穩了腳跟,徐振之等人也急急從艙中奔出。
「怎麼回事?」
常鯉一言不發,幾個起縱,躍至船尾。其他人見狀,也忙跟了過去。
五人打眼一瞧,臉色皆是大變。只見那尾舷上精光閃閃,竟不知何時扣住一隻鋼鉤,鉤後連著條繃得緊緊的索繩,一直通到岸上。
風雨混沌中,還裹挾著些清脆的「叮噹」聲,徐振之心裡打了個突,陡然回想起先前在風暴之中,所聽到的詭異「鈴音」。
再借著一道急劃而過的電光,五人已瞧得清清楚楚,岸邊正立著十來號人,手持戒刀錫杖,頭上皆戴著蒙臉草笠。所謂的「鈴音」,正是那杖端的銀環,相互擊撞而發。
一瞧他們這副怪異的打扮,徐振之心中又是一顫,頓時記起了陳矩所言:「難道是那虛無僧兵?」
常鯉將拳頭一捏:「不錯,看來這一路上跟蹤我們的,就是他們這夥人了。」
幾名虛無僧扯住鉤索的另一端,把竹船拼命地往岸邊拖拽。與此同時,另外幾名虛無僧也將其他的鉤索掄圓,接二連三地朝竹船上拋來。
許蟬抽出秋水劍,向郭鯨、薛鱷急喊道:「我將這些鉤索砍斷,你們快去撐船離開!」
「不必,」常鯉橫臂一攔,「就算能暫時甩開,他們照樣會追上來。索性上得岸去,與這夥虛無僧兵就地做個了斷。」
「正合我意!」薛鱷怒瞪著通紅的雙目,「咱們找這幫蒙臉和尚好久了!」
郭鯨也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難得他們送上門來!就於今夜,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吧!」
原來,當年「三堂爭霸」被取締後,陳矩便將那些「罪奴」收入麾下,組成「淨武堂」。三年前,淨武堂抽調的高手為虛無僧暗算,盡數死在亂葬崗上。郭鯨、薛鱷打小就和他們相依為命,焉能不悲不痛?如今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
常鯉想了想,又轉向徐振之道:「徐兄,待會我們動上手後,你要將那方寶璽護好。」
「常兄放心,寶璽寸步未離。」徐振之心思縝密,打出艙之時,便急做了準備。不但將裹著鼎、璽的包袱牢系肩頭,還把盛有玄鐵尺的竹管斜背在身後。
此時,竹船已在那些虛無僧兵拉拽下,離岸僅有幾丈遠近。
許蟬摘下秋水劍,遞向常鯉:「這劍厲害,給你拿去使!」
常鯉淡淡一笑:「此劍鋒利無比,還是留於你護身吧。」
聽他語氣中竟帶著一絲關切,許蟬不禁心頭一暖,剛想再說些什麼,常鯉卻笑意頓斂,恢復了平時那冷冰冰的腔調。
「記住!上岸之後,你即刻帶徐兄躲遠一些,別來礙手礙腳!」
「哼!」許蟬氣得扭過頭去,又朝郭鯨、薛鱷道,「那你們要不要用?」
薛鱷擺擺手:「這秋水劍太過小巧,咱哥倆更使不習慣。」
許蟬憂心道:「難不成你們要空著手跟他們打?」
郭鯨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