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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坐定,又朝萬曆道:「不是商量大事嗎?你接著說,讓哀家也聽聽!」
萬曆面露難色:「這個……這個麼……」
「什麼這個、那個?」李太后將龍頭柺杖朝地上重重一頓,「別以為哀家耳背!方才是誰在喊著什麼寶璽啊、皇儲的?怎麼著,拿著傳國寶璽就能當皇帝?那你當年登基時,怎麼沒見著這方寶璽呢?」
見萬曆有些下不來臺,朱常洛忙向李太后勸道:「皇祖母,您老人家消消氣,父皇既然說了『皇子得之,則當立為皇儲』,總不能讓他失信於天下吧?」
李太后一怔:「洛兒你……」
「皇兄所言極是。」朱常洵趕緊道,「父皇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之理?」
李太后正要呵斥,朱常洛卻在她手心輕輕一捏。李太后心知他定有深意,遂不再作聲。
朱常洛看了看朱常洵,又瞧了瞧那方寶璽:「敢問父皇,不知這傳國寶璽,是何人所得?」
萬曆一指朱常洵:「福王說是他找到的。」
「哦?」朱常洛眉頭一蹙,「三弟,你這樣堂而皇之地撒謊,著實不應該啊。這寶璽一直在我那裡,不知三弟是如何盜去的?」
「你放……」朱常洵看一眼李太后,急忙將那個髒字咽回肚裡,「皇兄,你說這番話,可得拿出真憑實據來!」
「要證據?好!」朱常洛一指青銅璽,「這璽上另藏著玄機,若真是你的,你想必能知道吧?」
朱常洵心中暗笑,走到那璽前急撥了幾下,九隻小鼎上的寶石互照,赫然亮出個鮮紅的「王」字。
那「王」字一現,群臣再度譁然。朱常洵得意地望著朱常洛,滿眼皆是挑釁:「怎麼樣皇兄?這下你還有何話講?」
朱常洛哼道:「這便是三弟所說的玄機?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是了,三弟僅是個藩王,故而只能瞧見一個『王』字。」
朱常洵喝道:「我不與你逞那口舌之快,反正這傳國寶璽,就是我得來的!」
「大言不慚!」朱常洛正色道,「你連那傳國寶璽的樣子都沒見過,居然還有臉說是你得來的?」
朱常洵在青銅璽上一拍,冷笑道:「怎麼,皇兄無計可施了,就想說這方寶璽是假的?」
朱常洛亦笑道:「寶璽倒是不假,只不過三弟所拍的,是那盛裝傳國玉璽的寶函!」
「寶函?」不只是朱常洵,就連萬曆都是一怔,「這怎麼可能?它上面連條縫隙都沒有,晃著也沒聽見裡面有動靜啊!」
「沒有縫隙,是因它做工精巧;聽不見動靜,是因裡面填充得嚴密。」朱常洛說著,慢慢走到了函前,「三弟瞧好了,我教你如何開啟這寶函。」
只見朱常洛將那九隻小鼎重新旋轉,鼎間的寶石滅了又亮,等他停下手來,眾人再朝那上面瞧去,原來那個「王」字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個鮮紅的「卍」字。
「卍者,萬法歸宗。太祖曾於皇覺寺出家,以這卍字為開啟寶函的金鑰,應是想借這無邊的佛法,來庇佑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常洵已是啞口無言,只瞧著那刺目的「卍」字亮了幾亮,那寶函的上部,便緩緩升起。
朱常洛伸手將函中之物取出,亮於眾人眼前:「大夥看清了吧?這才是真正的大明傳國寶璽!」
群臣皆抻長了脖子,仔細地打量。只見朱常洛手中之物赤紅如火,一時竟認不出是何玉所制。
「明以火德,故而這傳國寶璽,特意選用涼山所產的赤玉雕就。」朱常洛說著,又將璽底露出,「所刻篆字共為十六,則是『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帝業永昌』。三弟,如今你還有何話講?」
朱常洵不作聲,萬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