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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莊糊塗再道,「當年朱洪武創下這五脈,又選了五名親信各任頭領。那第一任的地師,便是那中山王徐達。對了,振之小友,你可曾聽人說過,那徐達的死因離奇?」
「聽說過。」徐振之將頭一點,「據坊談巷議,中山王徐達並非善終。他晚年患了背疽,忌吃河鵝,然而太祖素來懼他功高蓋主,趁那機會,偏要賜膳蒸鵝。徐達明白太祖的用意,便含淚將蒸鵝服食,這才導致了毒發身亡。」
許蟬氣道:「這太祖好沒良心,人家徐達可是幫他打下了江山,他反倒卸磨殺驢。」
莊糊塗笑了笑:「朱洪武的確殺過不少開國功臣,可徐達之死,倒不能賴在他頭上。」
徐振之問道:「莫非傳言有誤?」
「是啊,徐達患背疽是真,朱洪武賜蒸鵝卻是假。」莊糊塗稍頓,又指著玄鐵尺道,「當年徐達在垂危之時,恐辜負了聖意,決定將這把御賜的『鎮厄』封還。然而太祖感念其功,仍舊把此物還賜給了徐門。」
「鎮厄……蒸鵝……」徐振之一點就通,自念幾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鎮厄』與『蒸鵝』音調相諧,其後經不明就裡之人訛傳,這才有了那『賜鵝毒殺』一說。」
「對了,要知那朱洪武處事向來決絕,誅殺李善長、馮勝等重臣時,說斬便斬,何曾顧及過他們昔日的功績?他若有心除去徐達,只需胡亂安個罪名、隨意降道聖旨,哪用得著去拐彎抹角、大費周章?再說了,真要下毒,他也不會選什麼『蒸鵝』『蒸鴨』。從古至今,就沒聽過有誰是因食鵝而中毒喪命的。」
「言之有理。之後又如何?」
「徐達死後,其長子徐輝祖暗中繼任了『地師』。後來朱洪武傳位於建文帝,地師便欲效忠新君。然而好景不長,燕王就開始發動『靖難之變』。因徐達的長女徐妙雲嫁與了燕王為妃,建文帝便對徐家人異常猜忌,不但下旨殺了徐輝祖的四弟徐增壽,就連徐輝祖的話也是全然不信。萬般無奈下,徐輝祖就在燕王破城之前,將『鎮厄』與土脈的絕學轉授於徐氏的一門遠親,自己卻因不肯迎降,被燕王革去了爵位,囚禁在幽宅中直至病故。」
徐振之嘆道:「忠臣不事二主,輝祖公之風骨,著實可歌可敬。」
莊糊塗接著道:「待燕王奪得皇位後,建文帝也生死不明,五脈的頭領皆不願繼續效力,便各自歸隱於山野,慢慢就不知所蹤了。歷經這兩百年後,五脈的傳人越發銷聲匿跡,時至今日,僅地師一脈傳下這把『鎮厄』,其餘四脈,也不知還有沒有傳人在世了……」
徐振之問道:「莊先生身懷玄鐵扇,又對這些舊故如此瞭解,難道不是五脈中人?」
莊糊塗道:「老夫雖不是五脈中人,可與五脈卻是唇齒相依。振之小友,老夫的事你就先別問了,等到了時機,老夫定會對你和盤托出。對了饞丫頭,你那把秋水劍,拿給老夫瞧一瞧!」
「好。」許蟬解下劍來,遞給了莊糊塗。
莊糊塗將秋水劍緩緩抽出,在劍身上輕彈了幾下:「嗯,這把劍鑄成的年頭應該不遠,或許金脈器宗的傳人尚在。」
「器宗?」許蟬奇道,「可我這秋水劍,又不是玄鐵鑄的。」
莊糊塗道:「此劍雖不是玄鐵所鑄,但也絕非凡品。世間能鍛造出這種利器的,恐怕也只有那金脈的器宗了。饞丫頭,這把秋水劍,你是從哪裡尋來的?」
許蟬道:「這是我爹爹給我的嫁妝。」
「你爹爹?」莊糊塗急問道,「你爹爹該不會不在人世了吧?」
「你爹爹才不在了呢,」許蟬不悅道,「我爹爹在家活得好好的!」
「老夫的爹爹本來就不在了……」莊糊塗嘀咕一聲,又問道,「那饞丫頭,你爹爹平時可曾鍛造過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