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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著這話說的夠直白了,秦和心裡再怎麼懷有宏圖大志,也該收斂幾分。
怎料他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父皇要增收商稅,薛大人家中行商百年,公私不能皆顧,忠孝不能兩全,我說的對否?」
分毫不差……
薛繼目光變得有些複雜,是誰告訴他這些的,徐闌嗎?
秦和像是能看破他心中所想,緊接著又道:「有些事稍稍留神聽一聽,再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薛繼仍然不打算上他的賊船。
「現在就留神,為時過早。」
「我若無心,旁人必有意。」
旁人?難不成那秦勛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動這歪心思了?薛繼心裡大為驚駭,他雖知道天家的孩子總是成熟些,可這也太誇張了……
秦和絲毫不介意薛繼多加猜疑,依舊含笑道:「丞相真不願聽秦和一言?」
猶豫許久,薛繼終於鬆了口。
「太子請講。」
秦和笑意更甚,侃侃說道:「大人與其為家事擔憂,為何不想想增收商稅於朝廷有什麼弊端,即便是勸阻,也是為朝廷、為社稷勸阻。」
倒不是沒想過,可增收商稅於國庫而言是大大的好事,又沒壓迫農民百姓,能有什麼弊端?
秦和繼續道:「若是增收商稅,那商人如何獲利?」
一句「不賠錢不錯了還獲利」卡在嘴裡沒說出來,薛繼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想起來了,若是抬高商稅,商人並非無從獲利。只是……唯有奸商能獲利。
「雖說無商不奸,可普天之下做做小本生意添補家用的平民不計其數,陛下抬升商稅,那些尋常百姓必然就放棄了,剩下的就只有奸商。」薛繼若有所思道。
如此一來,以這理由勸阻,怎麼也比為私心勸阻要有勝算。
秦和走後,薛繼看著門口,不由得心生感慨。
「太子殿下聰慧,來日可期啊。」
——
政事堂堆積的奏疏漸漸減少,因為都被薛繼一本一本駁回、重新下發回去了。
此舉自然是遭到了陳紹一黨的阻撓,有甚者當廷怒指薛繼假公濟私,那怒目圓瞪的樣子,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可這扮相幾分真幾分假,眾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在這渾水裡浸著,誰不是為了自己。
聽了他咄咄逼人的質疑聲,薛繼也不惱,就負手站在百官之首,淡然回應道:「陛下明日到京,方大人若是覺得不妥,大可以跟陛下去說。」
只聽人群中傳來不屑的嗤笑、細碎的議論聲。
「增稅就是陛下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陛下恐怕還不知道丞相把奏疏都駁回了,等著吧,明兒有好戲看。」
「他才拜相多少年,就敢跟陛下對著來了……」
「總有人不喜歡太舒坦。」
一言一語間透著的儘是嘲諷之意,明明這些官員都裝模作樣抬手掩著口,可聲音大小就是不偏不倚能讓薛繼聽到,一個字都沒落下。
徐闌看了薛繼一眼,他與薛繼相識也有近二十載了,深知薛繼從來不是自負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跟天子背道而馳,結果多半是死無葬身之地……這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只聽薛繼沉聲喝道:「朝堂之上,如此喧譁,成何體統!」
下面的聲音小了些,卻還是沒有完全消失。
這時候,身為丞相的薛繼就站在否口浪尖上,他清楚的知道底下的竊竊私語都是衝著他,強權鎮壓還是以德服人,全在於他一念之間。
薛繼還沒張口,就見方淮露出了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