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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刻鐘,戰鼓聲陣陣擂起,秋風捲起將士槍上紅纓,也吹得一旁旌旗翻卷,黃沙在千軍萬馬中飄揚,一眼望去的朦朧模糊也遮掩不去陣前將士的聲勢。
一旁用竹木壘砌的高臺上,一行傳令兵同時奮力吹響了號角,那聲音衝破了雲霄,激盪起將士心中的豪情,又伴隨著一聲令下,先鋒兵破陣而出,沖入敵軍人馬中,刀起刀落長槍突刺帶出一片血霧,黃沙和了血跡凝結成塊,又被驍勇的將士踏在足下,兩軍激戰,勝負未知。
在後方高臺上扶劍站立的秦衡俯視著戰局,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倒下便再也起不來,看著我方兵馬步步逼近城下,心中熱血已難以按捺,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自己年輕氣盛時馳騁沙場的模樣。
最前方計程車卒到了城牆下,搬出了雲梯向上爬,頂上不斷滾落巨石和橫木,卻擋不住接連而上計程車卒,城門正中央兩列士卒推著木樁砸向城門,一聲聲巨響震耳欲聾,這聲音讓城中的胡戎嚇破了膽,也讓城外的將士越戰越勇。
「朕有時也感慨,人的一生就這麼長,這樣的場面朕還能看到幾回呢……」站在高臺之上的當朝天子突然便感慨了一句。
跟隨在身後的隨軍官員稍稍一愣,心裡頭一點小心思千迴百轉,輕笑了一聲接道:「陛下萬壽無疆,您是明君,這天下應當國泰民安海晏河清,往後必無大膽賊寇進犯。」
秦衡只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再未多言。
一聲巨響震懾方圓百里,城門已破,大軍如潮水一般湧入,遠處傳來高聲呼喊,還有戚聲悲鳴。
不過轉眼之間城頭的胡戎旗幟被一刀斬落,取而代之的是本就屬於這座城的、屬於周國的玄色旗幟。
秦衡突然笑了一聲,似是少年模樣,一把抽出了鞘中的長劍,轉身便要下高臺。
驚得一旁官員連忙阻攔,呼喊著勸道:「陛下,陛下您這是做什麼!您說了今日坐鎮後方不上前線的!」
秦衡斜眼看了看他,嗤道:「朕要作甚,你管得著?」
說罷絲毫不拖泥帶水,快步從高臺上撤下來,牽了一旁套在木杖上的駿馬,撐著馬鞍翻身而上,舉起手中長劍,衝著自己的親兵呼道:「玄旗衛,隨朕出營!」
玄旗衛所屬計程車兵從來只聽令於天子一人,一聽這號令,半句疑問都不曾有,戴好盔甲便緊隨他出徵,只留下那隨軍官員皺著眉看一行人遠去,既懸著心,又鬆了口氣。
安王領兵攻下了這座城池,驅逐了城中胡戎之後便是派人安置百姓,重新安頓地方官員,等到日落月出時安王才回到營中,準備稟告父皇前線軍務。
可他這一看便愣了,軍營之中哪裡還有秦衡的身影。
「怎麼回事,父皇不是坐鎮後方嗎!」
那官員身子都在發抖,心底卻早已編排好了說辭,帶著哭腔便央道:「安王開恩,微臣自知有失職之罪,可陛下執意要出兵,微臣如何攔得住啊!」
安王氣笑了,手中的兵刃還未來得及擦去血跡,便直直對著人腦袋,高聲斥道:「軟骨頭的東西!若是父皇出了事你九族人頭落地也擔待不起!還不讓人去找!」
還是跟在後邊回來的老將穩重些,安撫了一番盛怒之中的安王,與他一前一後進了軍帳。
「安王,對著他發火也不是辦法,還是先想好對策,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安王第一次隨軍出征便遇上這種事,他甚至沒有掌握過權力這種東西,現在卻把這麼大的抉擇權力交到他手中,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定國侯近些年是在燕州一帶隱居嗎?」安王思索了一番,沉聲問道。
定國侯秦傕,此人是當今陛下秦衡的叔父,當年也曾執掌朝權兵權威震一時,輔佐了兩代君王,當今陛下為儲君時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