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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春節相當紅火，二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窗外是震天的爆竹。

事後，顧輕世咬著被子眼神兇狠，&ldo;下次再敢這樣，我絕不饒你！&rdo;

柴信之滿足地攤開四肢躺在床上，&ldo;嗯好，絕不饒我！絕不饒我！&rdo;

有了長期住下去的想法，柴信之果然向村長租了兩畝薄田，只等開春之後好種些糧食。

顧輕世仍舊是那個懶散的閒人，卻拒絕了重新開學堂的建議。

看見他的樣子，柴信之眼神微微有些憂心。

驟雪初霽，柔柔的日光灑下來，顧輕世裹了毛裘坐在門前曬太陽，柴信之走來，從背後抱住他，親暱地嗅著他的脖子。

&ldo;輕世，你有心事。&rdo;

微微笑了一下，&ldo;嗯。&rdo;

&ldo;在想什麼？&rdo;

身體往後仰去，倚在他的身上，&ldo;想我娘。&rdo;

&ldo;雲城主其實很愛你。&rdo;

&ldo;我知道，她早就認出我來了，一直顧及著我的想法才沒有相認，&rdo;顧輕世淡淡地說，&ldo;信之，我想去一趟秣陵。&rdo;

柴信之一慌，握住他的手，&ldo;你要做什麼？&rdo;

撫慰般反握回去，&ldo;放心，我有分寸。&rdo;

入夜，月圓。

寂靜的山村一片靜謐，間或有幾聲狗吠。

顧輕世慢慢坐了起來，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柴信之心中微涼，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

只見他提著一盞燈籠徑直上了後山，在山中來來回迴轉了幾圈後竟然已經站在當日清明節掃墓的地方。

那墓被柴信之派人掏過，除了玄乎其玄的毒藥外，沒什麼都沒有。

顧輕世靜靜地坐在墓前，不時抬頭望向空中的月亮。

柴信之隱身在樹後的陰影裡，望向那個單薄的身影。

風塵歲月如飛刀，少年子弟江湖老，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到如今不過短短五年，當年那個在盟總大會上仗劍傲視群雄的少年英俠已經不復存在。

再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少年褪去一身鋒利，如同臥在屋頂曬太陽的貓兒般收起爪子，顧盼之間慵懶卻暗藏尖銳。

&ldo;信之，你知道為什麼你派人把這墓挖個底朝天都找不到怨嵐麼？&rdo;顧輕世清柔的聲音突然在靜謐的山林間響起。

柴信之苦笑一下，從隱身的樹後走出，並排坐在他的身邊，望向月光下分外皎潔的臉頰，&ldo;為什麼？&rdo;

第三十一章 怨嵐

月上中天，林中陰風陣陣，顧輕世坐在土墳前，回首一笑。

&ldo;因為，怨嵐根本就不在這個墓裡啊，&rdo;輕鬆的語調，顧輕世戲謔地看著柴信之，&ldo;你變笨了呢。&rdo;

&ldo;……&rdo;柴信之無語。

顧輕世站起來，毫不介意地踩著那座空墳往前走去，站在墳頭投映在地上的影子邊，&ldo;信之，從這個影子往北走。&rdo;

他本是輕功登峰造極之人，披著一件白色的闊袖長衣，在月光下鬼魅一般飄動。

一眨眼，那人已經在十丈之外，柴信之連忙追上去，只見他立在一塊石頭邊，深吸一口氣，右手猛地擦著石頭扎進土裡。

&ldo;你做什麼？&rdo;

顧輕世沒有回答，專注於手上的動作，再度用力，手臂深深扎進土裡，一直沒到大臂。

&ldo;哐‐&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