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我弟弟?」封棲松面無表情地思索了片刻,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嗤笑,「推我去他屋裡。」
「二爺?」千山撓著頭髮,勸道,「我看小少爺情緒不對,要不……要不咱們去找他?」
封棲松好笑地看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千山:「放心吧,他沒和我置氣,不會跑。」
千山訕訕地笑了:「我這不是擔心您嗎?怕您再……」
他咳嗽兩聲,換了個說法:「上回您在大爺房裡,我還以為小少爺要勸很久才能把您勸出來,結果拿個輪椅的工夫,你們就有說有笑地出來了!」
「二爺,我覺得您不必太在乎過去的婚約。」千山在封家多年,瞭解封二爺的顧慮,說的都在點子上,「現在改良了,到處都提倡自由戀愛,就算三爺和白小少爺有過婚約又如何?他們沒有拜過堂,沒有夫妻之實,您不算搶親。」
封棲松聽得好笑不已:「你說的意思我都懂。」
可千山並不知道封老大臨死說過的那些話。
封棲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復又睜開時,情緒已經徹底沉穩了下來:「不用再勸我了,走吧。」
千山只好把封棲松推到了封臥柏的院內。
「你先下去。」封棲松揮退了眾人,施施然站起來,「輪椅留著,等會兒我自己回去。」
「二爺……」
「沒事的。」封棲松不以為意地揮手,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進去。
封臥柏的房間比封棲松的看起來要更有人氣。沒有太多書,也沒有書桌,取而代之的是張鋪著涼蓆的臥榻。
封臥柏倚在上面抽菸,聽見腳步聲,淡淡地喚了聲:「二哥。」
「嗯。」封棲松也沒有多話,而是尋了張椅子,面對著臥榻坦然坐下。
封棲松對待封臥柏,沒有封老大在世時那般縱容,所以兄弟倆的關係說親近也不親近,說疏遠,倒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疏遠。
畢竟封家人丁稀少,他們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
所以封棲松才沒有當著白鶴眠的面,將弟弟做的「好事」拆穿。
是了,封棲松已經猜到白鶴眠收到的信出自封臥柏之手。
當初封臥柏把婚書撕毀之後,曾經跑來找他,打著道歉的幌子,實際上是後悔了,希望哥哥出面把白家的小少爺接進門。
封棲松表面上應允,背地裡安排了婚宴,一把白鶴眠搶到手,就向全金陵城的人宣佈了婚訊。
兄弟倆的手段都不光彩,所以誰也沒先開口。
封棲松不坐在輪椅裡的時候,習慣性地把鼻樑上的眼鏡也取下。不再藏拙的封二爺鋒芒畢露,目光如炬。
「二哥,」封臥柏從臥榻上翻身坐起,規規矩矩地坐著,「你知道了?」
「知道了。」封棲松平靜地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捏在掌心輕輕嘆息,「你做得並不隱蔽,也就千山覺察不出異樣。」
封臥柏含糊地笑了一聲。
封棲松偏頭點上煙,含在嘴裡:「鶴眠現在是我的正妻,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
「二哥,死去的大哥知道你搶我媳婦嗎?」封臥柏沉默了一會兒,似笑非笑地反問,「爹孃知道嗎?」
第23章 殘廢
這回沉默的輪到了封棲松。
封老大死前說的話封棲松從未想過要對封臥柏隱瞞,如今這些話卻如鋒利的刀,直直地插進他的心窩,混著鮮血瘋狂地攪動。
而捅出這把刀的人是他的親生弟弟,也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封棲松繼續抽著煙,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道黯然的光。
時間只留得住愛與恨,留不住親情,更留不住逐漸與封家疏遠的封臥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