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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柳絮,似抑,還揚……
“求求小姐了!”
陸續,添了幾雙巴巴的眼,眼風嗖嗖。
煙洛無奈。這些女子都是自小入宮,成日對著高高牆圍,乾的是千篇一律伺候人的事。比較起來,她們更需要些調劑吧。也罷,反正趙大哥昨日說過今日會忙,恐怕來不了。她們關起門來自己放肆一點,應該無礙吧。
“好,咱們回沁園去放!”興致一起,她忽略了問那紙鳶的來路。
“棒吔!”蓮夢,葉芯幾個歡蹦亂跳,立刻簇擁著煙洛一窩蜂的去了,曲徑陽光斑駁,一路笑語頻遺。一牆之隔,靠宮牆斜倚著一個修長挺秀的影。煦暖的日光在他微仰的容顏上徘徊不捨,似乎想給予他多一絲溫度。他卻只是甩了甩頭,任幾縷髮絲自雋永的輪廓旁無奈的瀉落,閉目靠了一回,他似有另有目的,起身繞過紅牆拂花穿柳,行了一程停住了,舒眉昂首。
似遠忽近,一隻神氣的鳳鳥迎風而起,於寶藍的天幕上生動豔麗,和若隱若現的笑聲交相呼應,歡心濃濃。他專注的窺那鳳鳥,望著望著,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打跌,笑得踉踉蹌蹌,笑聲淒厲。
浮塵百暮春,寒香縛羈魂。堪破東風誤,一恨亂傾城。
她是笑語寒香,他,是她不屑的那縷孤魂。一直……
“都給我滾!”粗暴的推開了驚慌的宮人,跌坐在涼涼的石椅上。隔了許久,他才收了瘋狂的笑意,默默地凝著那隻鳳鳥,心中一片絕望的渴望。她失蹤的日子,自己急躁欲狂,聽到她可能葬身河腹,心似被萬劍凌遲,幾乎不會跳了,日日尋找,找不到便喝酒買醉。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卻不肯搭理他。大哥將她護得嚴嚴實實,他幾乎無法近身,而他手中的人,三番兩次,惶恐的回報說皇上似乎在調查他們的存在。最令他心痛的,是煙洛對他的重重戒備,連往日的那點溫憫都不再。每次有他在的場合,她會刻意離得遠些,一雙眸子明慧通透,一張清顏笑語宴宴,從來,不是為他。他愈發的想要飲酒,一杯一杯,卻總是不醉。原來,不省人事的爛醉,亦需要一種福氣。
蘇,為何你對所有人都慈悲善良,卻唯獨如此殘忍的待我?為何?
攥緊的拳,已然泛青。
煙洛對一切惘然無識,和幾個丫頭們瘋跑了一陣,中途收到秋萍託人送進來的一件白色絲裘。她喜笑顏開,對那絲裘愛不釋手。自己抱進屋裡試穿,無意中摸到裘中夾的一篇簡短小字。
二月初八,大相國寺,等你!
三日後,約她見面?
熟悉無比的字型,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心思開始急切。三日呢,很長……抬首,銅鏡中的女子潤澤鮮豔,一雙瞳仁隱在清波里,輝映著斜插的銀簪素珠,顫巍巍好不動人。這,是我麼?有些不可置信的撫了撫發熱的臉頰,心尖甜蜜發燙,思維裡頭霎時只剩夜橪,夜橪,夜橪……
結果,發足了半個時辰的呆。蓮夢她們也鬧夠本了,笑嘻嘻收拾乾淨。侍候晚膳時,已經累得東倒西歪,昏昏思睡了。煙洛盤算如何可以申請出宮一趟,遣了幾個丫頭先去睡,睡前幫她備些熱水沐浴即可。蓮夢她們已大致摸出了煙洛的怪癖,曉得這位千金小姐一向堅持自己沐浴,只需出浴時幫她弄乾頭髮就好。於是留了沒怎麼瘋玩的碧歌,一個個都去趴著歇了。
輕夜撲朔,煙香迷離,餘波溫存的圍著軟玉溫香,柔柔依戀。玲瓏的身體在暗中幽光繾綣,芬芳迷人。花瓣浴泡得太舒服,她也幾乎睡過去。直到外頭輕微雜聲幾點,木門乍開,吵醒了她。“碧歌!”緩緩睜眼,聲線因著嬌懶而更顯嫵媚:“把門關上吧!我這就好了要出來,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