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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這個兒馬子的馬群呆一天,明天就又被那匹兒馬子搶走了,然後兩匹馬再接著爭奪,後天小公主可能又被搶回去。等這兩匹兒馬子打得精疲力竭,還會突然殺出一匹更兇猛狡猾的第三號競爭者,小公主又得改換門庭了。小公主哪裡是公主啊,完全是個女奴,任兒馬子爭來搶去,整天東奔西跑,連這麼好的草也吃不上幾口,你們看它都餓瘦了。前幾天,它還要漂亮呢。每年春天這麼打來打去,不少小母馬也學乖了,自己的家反正也回不去,它就找最厲害的兒馬子的馬群,去投奔靠得住的靠山,省得讓人家搶個沒完,少受點皮肉之苦。小母馬們很聰明,都見過狼吃馬駒和小馬的血腥場面,都知道在草原上如果沒有家,沒有一個厲害的爸爸或丈夫的保護,弄不好就可能被狼吃掉。蒙古馬的野性,兒馬子的勇猛戰鬥精神,說到底都是讓狼給逼出來的。
張繼原繼續說:兒馬子是草原一霸,除了怕狼群攻擊它的妻兒之外,基本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怕狼更不怕人。以前我們常說什麼做牛做馬,其實跟兒馬子根本都不相干。蒙古馬群真跟野馬群差不多,馬群中除了多一些閹馬,其它幾乎沒太大區別。我泡在馬群裡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我還是想像不出來,那原始人一開始是怎麼馴服野馬的?怎麼能發現把馬給騸了,就有可能騎上馬?騸馬這項技術也不是好掌握的,騸馬必須在小馬新二歲的早春時候騸,騸早了小馬受不了,騸晚了又騸不乾淨。到了新三歲,就該馴生個子了,如果把騸馬和馴馬放在同一個時候,非把小馬弄死不可。這項技術難度太高了,你們說,原始草原人是怎麼摸索出並掌握這項技術的呢?
陳陣和楊克互相看了一眼,茫然搖頭。張繼原便有些得意地說下去:
我琢磨了好長時間,我猜測,可能是原始草原人,先想法子抓著被狼咬傷的小野馬駒,養好傷,再慢慢把它養大。可是養大以後也不可能騎啊,就算在小馬的時候還勉強能騎,可小馬一長成兒馬子誰還敢騎呢。然後想辦法再抓一匹讓狼咬傷的小野馬駒,再試。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代,沒準原始人碰巧抓住了一匹被狼咬掉睪丸,僥倖活下來的新二歲小馬,後來長大了就能馴騎了……這才受到啟發。反正原始草原人馴服野馬的這個過程,太複雜太漫長了。不知摔傷摔死了多少草原人,才終於馴服了野馬。這真是人類歷史發展的偉大一步,要比中國人的四大發明早得多,也重要得多。沒有馬,人類古代生活真不堪想像,比現在沒有汽車火車坦克還慘,所以,遊牧民族對人類的貢獻真是不可估量。
陳陣激動地打斷他說:我同意你的觀點,生命是戰鬥出來的。草原人馴服野馬,可比遠古農民馴化野生稻難多了。至少野生稻不會跑,不會尥蹶子,不會把人踢破頭,不會把人踢死拖死。馴化野生植物基本上是和平勞動,可是馴服野馬野牛,是流血又流汗的戰鬥和勞動。沒有勇氣、智慧和頑強的性格是成功不了的,農耕民族至今還在享用遊牧民族的這一偉大戰果呢。
楊克嘆道:其實現在世界上最先進的民族,大多是遊牧民族的後代。他們一直到現在還保留著喝牛奶、吃乳酪、吃牛排,養狗、賽馬、鋪草坪、競技體育,還有熱愛自由、民主選舉、尊重婦女等等的原始遊牧民族遺風和習慣。西方的先進技術並不難學到手,中國的衛星不是也上天了嗎。但最難學的是西方民族血液裡的戰鬥進取、勇敢冒險的精神和性格。魯迅早就發現華夏民族在國民性格上存在大問題……
在草甸上,原始馬戰仍打得不可開交。打著打著,那匹美麗的&ldo;白雪公主&rdo;,終於被一匹得勝馬,圈進它的馬群。失敗者不服氣,狂衝過來,朝小母馬就是幾蹄,小公主被踢翻在地,不知道該向誰求救,臥在草地上哀哀地長嘶起來。小公主的媽媽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