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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三個青年女子從人群裡擠出來, 圍著琥珀齊齊大哭。
她們是趙老太太身邊的四大丫鬟,珊瑚、瑪瑙和青黛。
珊瑚哭道:「琥珀, 你終究還是殉了主人。」
瑪瑙哭道:「你為什麼一個人走啊, 帶上我們姐妹一起, 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
青黛只是哭, 沒有說話。
「大爺來了!」
「四小姐來了!」
一聽這話, 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趙大錢和趙四錢一前一後走進臥房。
琥珀已經失禁, 臥室裡的氣味不好聞。
珊瑚跪在趙大錢和趙四錢面前:「奴婢和琥珀姐妹情深, 情願一頭撞死在這裡, 去黃泉之下伺候老太太!」
趙四錢說道:「我們趙家對下人素來寬厚, 沒有殉活人之說。再說以母親的性格,也不願你們如花似玉的年齡早早就走了,休得再起這個心思。」
活人殉葬,連皇家都從正統皇帝開始廢除了,區區商賈之家,怎麼敢公然以活人殉葬?萬一被生意場的對手抓住把柄,會很麻煩的。
做大生意的都很謹慎,趙大錢說道:「雖如此,琥珀已經殉了,覆水難收,我就認她為義女吧,把她的名字載入家譜,我們趙家的祖墳裡有她容身之地。」
這就對了,把活人殉葬變成孫輩對長輩的孝,就避免了麻煩。
趙四錢說道:「也好,把琥珀抬下去吧,一切按照趙家小姐的份例辦葬禮,不可怠慢。珊瑚瑪瑙青黛,你們三個去給琥珀擦洗身子,更換殮衣,哭靈燒紙,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們忙。」
趙大錢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其他人下去,天快亮了,都先去吃飯,打起精神,今天會來好多客人。」
兄妹兩個配合默契,將此事按下去,葬禮一切如常。
「這一天天的……沒一天安生日子!」趙四錢暴躁的推開一扇扇窗戶,北風立刻灌進來,驅散汙濁之氣。
趙大錢說道:「四妹莫要著急,一切要等二弟從南京奔喪回來,我們兄妹三人齊心協力,把母親的葬禮辦好。」
趙四錢問:「二哥哥到了那裡了?」
趙大錢說道:「信鴿和報信的人一起出發,看誰能先到南京,一去一回,就是車馬輪番接三弟,徹夜不休趕路,至少也要十天。」
兩人都沒有提到找趙老太太遺囑的事情,因為如果沒有遺囑,就是大房、二房和四房平分。
如果有了遺囑,以趙老太太臨死前的表現,怕是三房的文虛仙姑要分一杯羹!
一個大餅是分三塊多呢,還是分四塊多?
一目瞭然。
趙大錢下去忙了,臥房只剩下陸善柔,文虛仙姑和趙四錢三個女人。
陸善柔問趙四錢:「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查不查老太太的死因?」
文虛仙姑忍不住說道:「當然要查!」
趙四錢瞪了文虛仙姑一眼,「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當年要死要活要出家,現在又想插手我們趙家的事情,沒門!」
趙家的女人,脾氣有相似之處,都有些暴躁,文虛仙姑說道:「難道你就任憑老太太含冤而死?你不用擔心,即使遺囑上有我的名字,無論是三通的股份還是其他錢財,我全都不要,全部給你,這下你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趙四錢氣笑了,「你以為我是為了錢考慮遮掩此事?你口口聲聲說看破紅塵,我看你才是最俗氣的一個俗人!」
文虛仙姑說道:「隨便你怎麼說,我現在只要真相!你不信我的話是吧?好,我這就立下字據。」
文虛仙姑坐在書桌前,刷刷幾筆,就將尚未找到的遺囑繼承全部轉給了唯一的姑姑趙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