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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見傅沉蓮眉心的那點硃砂紅痕尚淺,他也沒有興致再同此刻的他多說些什麼,他回身去看那被他用金線鎖住的黑衣女人。
當他蹲下身,是那樣輕柔地扶著她坐起身來,又抬手輕輕撫弄著她如緞的長髮,那雙眼睛裡仍舊盛滿繾綣柔色,「桑奴,我是不是同你說過,不要動我的弟弟。」
「你答應了我卻又反悔,這是否有些說不過去?」
他的嗓音聽起來仍舊柔和得不像話。
可是桑奴看著他時,卻越發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的陌生,好像她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
「桑奴,我對你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他周身毫不收斂的仙靈之氣令他的手指在觸碰到她的時候,就灼傷了她的肌膚,他說著這世間最溫柔的話語,可此刻他的眉眼之間,除了那些淺薄的柔情之外,她卻再也在他的眼睛裡看不到她的影子。
這樣強大的威壓,足以令所有的妖怪都直不起腿彎,好像這種力量足以摧裂山河,翻轉天地。
「你不是我哥,你到底是誰?」葉霄看著那個周身散著淺淡光芒的男人,似是不敢置信一般。
葉尋在聽聞他這句話的時候,就偏頭去看他。
「葉霄,從血緣上來說,我的確是你的哥哥,」
他彎著唇角,語氣平靜而悠閒,「你也該慶幸你是我的弟弟,否則你和他們一樣,都該死在天道之下。」
「妖魔橫行的人間終究是一團糟,」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卻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傅沉蓮一眼,「有些人偏要給你們這些妖魔生存之地,卻連累人間眾生,便連九重天眾神也隨之隕滅。」
傅沉蓮此刻定定地看著他,心頭好似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
眉心的刺痛感連帶著他此刻神識混沌,片刻後便又有些頭腦暈眩。
也許是感覺到懷中人在攥他的衣袖,葉尋便垂眼去看懷裡的女人,她那張艷麗的面容上竟少卻了幾分戾氣,也許她是平生第一次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而她的胸口已經破開一個血洞,一顆心臟早已經被碾碎在了他的手指間。
「葉尋,」她艱難地喚著他的名字。
「你……」
她嘴唇顫抖,眼中竟有淚珠滑落下來,「你是真的愛我嗎?」
曾經的桑奴無比確定,這個獰貓妖一定很愛她,因為他總是如此,明明生來便是一副病弱之軀,卻還是甘願為了她而拋卻生死。
她從前是凡人,十四歲那年,她失手殺死了常年家暴母親的父親之後,自殺卻沒能真的死掉,反而被強渡成了魔。
這些事,都已經快被她遺忘了。
是他讓她想起來的。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情愛,也從不相信情愛,可是在她那最為潦草狼狽的年歲裡,她與無數同類廝殺爭鬥,好像連每天看到的天空都是紅色的。
桑奴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是什麼,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將她強渡成魔的,是一位修為比她要高出許多的魔修,渡她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手裡再多一顆可用的棋子。
桑奴作為他的奴隸,已經為他出生入死好多年。
直到她那天,追著一個虎妖去了某座大山的深處。
濃濃月華鋪散下來,清溪泛著粼粼銀光,她將那虎妖踩進溪水裡,提劍刺穿了他的腰腹,暗紅的光從她指尖湧現,瞬間就將那虎妖的身體燒灼得只剩模糊血肉,還有一張還算完整的虎皮。
她將劍上的血在那已經漸紅的溪水裡隨意濯洗了兩下,回頭時,卻正見一個穿著淺色長衫的年輕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立在岸邊。
那個捉螢的年輕男人提著一隻麻繩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