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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陶聽到聲音,她拽著張狂的衣服向下拉,想要抬起頭,卻被一雙手給蓋住了。骨節明晰的手指輕輕地覆在她眼睛上,將所有光線溫柔地擋去,只餘下濃稠的黑暗。
夏知陶努力地睜大雙眼,卻什麼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怎,怎麼了?」
沒有回覆。
張狂近在咫尺,夏知陶可以清晰地聽見她短促的呼吸聲。攬住自己雙肩的手忽然鬆了開來,漫天繁花無風而起,擋住了視線。夏知陶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幾步,被花瓣託扶著跌坐在地上。
她茫然四顧,看到張狂的皮衣隨意地扔在地上,右肩處有個明顯的破洞,滲著斑斑血痕,像是開裂的傷口般猙獰可怖。
她俯下身子,向前爬了爬。拽住那皮衣,指尖都在顫抖。
無數的花瓣繞著幾人打轉,形成了一個半圓形,將外面的光景與聲音盡數擋在花牆之後。
光透過層疊交織的花瓣蜿蜒而下,染上了幾分爛漫的淺桃色,落在地上匯成連綿流淌的溪流。花牆之內靜謐而安寧,連空氣中也瀰漫著淺淡的木槿花香。
宋慕昭抱著白鶴坐在一旁,陸謙也迷茫地四處張望。夏知陶支起身子,手中還攢著那皮衣的一角,愣愣地望著花牆。
。
張狂背著手站著。
她立於環風之中,脊樑挺得筆直。烈風裹挾著襯衫衣袂,一抹白色在陰暗的小巷子顯得格外刺目。
「真是活膩了。」
她的聲音散在空中,滲著刺骨寒意,好似大霧瀰漫,滾滾濃煙嗆入咽喉,將呼吸抑制悶壓。
「怎麼回事?不是打中那小妮子了嗎?!」男人踢開車門闖了出去。一陣亂糟糟的聲響後,幾輛車的人都沖了下來,端著槍跟在男人身後。
張狂不偏不倚地看向他們,眉宇之間卷著凜冽傲氣,神情中滿是輕妄與不屑。
「嘖,」男人不耐煩地皺眉,往地上呸了口痰,說到,「小心點,這人很奇怪。」
他端起槍,眯眼望向張狂。輔助瞄準的雷射紅點落進她眼裡,槍口正正對著那極好看的眼睛。她眨眨眼,卷翹的睫毛無端端勾出一絲笑意。
「砰——!」
槍聲再度響起,可眼前的人已然不見蹤影。他雙手持槍愕然四望,卻只能望見同樣面色恐慌的同伴們。
「媽的,怎麼回事?!」男人咬牙,惡狠狠道,「那死胖子不是說殺幾個小年輕,搶只白色大鳥而已,很輕鬆的嗎?這小娘們到底怎麼回事?!」
平地一陣狂風掀起,煙塵瀰漫,寒風悲嘯,飛沙走石如若萬獸奔湧。
狂風迷了眼睛,眾人有些站立不穩,只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霎時靠近,男人屏住呼吸,看著皙玉般的五指搭在槍身上,輕輕一握:
「咔嚓」一聲,四分五裂。
槍枝碎片如同煙塵般墜落地面,男人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她面容精緻而美麗,眼中卻埋著無人踏足的舊城遺址,底下藏了一片森然枯骨。
渾身的警報都被拉響,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叫囂著一個訊號:
快逃!!
——可惜,已經遲了。
花瓣融在刺骨寒風之中,張狂指尖微動:
「喀嘭」一聲巨響,眾人驚諤地回頭。只見六七輛麵包車在一瞬間猛然迸裂,碎片飛濺四散,汽油噴了一地,所有的殘骸都在大火中熊熊燃燒著。
他們看著在空中懸浮著的女子,她冷漠地望著眾人,如同俯視著螻蟻一般。殺意一絲絲纏上手腳,將人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開口,卻不是對他們而說:
「要留活口嗎?」
夏知陶被花牆擋住,什麼也看不見,聲音也被攔住了大半。只能聽見張狂